秦淮岭盯着她泛红的指尖:"吃过了。"
米线热气蒸腾,辣得她鼻尖冒汗。吃到第三口时,秦淮岭突然伸手抹掉她嘴角的辣椒渍。
"十块钱。"他晃了晃沾着红油的手指,"服务到位吧?"
簪冰春扔下筷子:"我付钱。"
收银台前,老板娘打着哈欠:"十三块。"
"才十三?"秦淮岭已经扫码付完,"早知道该让你请顿贵的。"
硬币叮当落在玻璃柜台上。簪冰春推过去那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剩下的三块。。。"
秦淮岭突然抽走纸币,对折塞进胸口袋:"行,现在是你欠我三块。"
"我会还。"
"知道。"他凑近,呼吸喷在她耳廓,"所以你得记住我。"
回程的机车开得很慢。等红灯时,秦淮岭突然回头:"周三下午。"
"什麽?"
"书店。"他背对着她,声音混在风里,"三块钱能买你两小时。"
簪冰春没应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局外人》的书角。
两人并肩出了面馆──
簪冰春转身的瞬间,脚步顿在原地。
法斯文站在马路对面的梧桐树下,指间夹着半截烟,火星在阴天里明明灭灭。他没穿外套,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脸色苍白,就那麽静静地看着她——或者说看着她和秦淮岭。
秦淮岭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挑了挑眉:“斯哥你男友?”
“债主。”簪冰春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後,“欠他点东西。”
“钱?”
“比钱麻烦。”
她没再看法斯文,径直走向公交站。後视镜里,那个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灰色街景里的一个黑点。
咖啡店暖气开得很足,塞梨正用吸管戳着杯子里的柠檬片:“他是不是有病?放我们鸽子!”
随权第N次拨号失败,烦躁地抓头发:“斯哥从来不这样。。。”
门铃叮咚一响,簪冰春裹着寒气进来。塞梨立刻拽她坐下:“你猜法斯文那傻逼干了什麽?”
“失踪了?”簪冰春脱掉羽绒服,露出里面的旧毛衣袖口。
“你怎麽知道?”随权猛地擡头,“他联系你了?”
“路上看见了。”
“在哪?!”两人异口同声。
“小吃街路口。”簪冰春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热可可,“跟丢了魂似的。”
塞梨和随权交换了个眼神。
“那个。。。”随权搓着手,“其实斯哥他。。。”
“他什麽!”塞梨一脚踹他小腿,“冰春,法斯文这几天快把自己折腾死了,烟当饭吃酒当水喝,昨晚还跟人飙车差点。。。”
簪冰春的睫毛颤了颤,搅拌可可的勺子撞在杯壁上。
“总之他就是个傻逼!”塞梨把手机拍桌上,“但傻逼也是为你疯的!”
随权赶紧补充:“斯哥从来没这样过!真的!他初中被前女友戴绿帽也就砸了台游戏机。。。”
“闭嘴!”塞梨瞪他。
簪冰春低头啜了口可可,太甜,齁得喉咙发紧。
随权突然跳起来:“我再打个电话!”
忙音。忙音。还是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