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玻璃门敞着,夜风灌进来。簪冰春赤脚走过去,扶着栏杆俯瞰城市的灯火。车流像发光的河流,霓虹闪烁,热闹得刺眼。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手背上。她愣了一下,擡手抹了抹眼睛,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转身回到客厅,拿起手机。
[斯文,你下飞机了吗]
[斯文,我想哭]
[斯文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你是不是还在飞机上]
消息发出去,像石沉大海。簪冰春裹了条毯子蜷在沙发上,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歪着头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阳光已经斜斜地照进客厅。簪冰春摸到手机,屏幕亮起——99+未读消息,全是法斯文的。
[不哭了好不好?]
[我刚下飞机]
[没事的没事的,不哭了冰春我一直在]
……
她立刻拨通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
“醒了?”法斯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
“斯文。”她的嗓子哑得厉害。
“喝点水。”他像是有透视眼。
簪冰春起身去厨房,玻璃杯接满水,一口气灌下去,喉间的干涩才缓解一些。
“哭什麽?舍不得我?”法斯文语气欠欠的,带着笑意。
“没人舍不得你。”她嘴硬。
“好好好。”他低笑,纵容着她的口是心非。
那头隐约有人喊他,法斯文顿了顿:“冰春,我有事,先挂了。”
“嗯。”她应了一声,抢先挂断。
簪冰春放下手机,走向卧室。行李箱摊在地上,她利落地收拾好衣物丶证件和录取通知书。
打车软件显示车辆三分钟後到达。她拖着箱子站在电梯里,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心跳平稳得出奇。
机场人流如织。簪冰春换好登机牌,过安检,找到登机口。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前,她看了一眼屏幕——没有新消息。
空姐送来毯子,她道谢,裹在身上。机舱的噪音渐渐远去,她闭上眼,陷入浅眠。
两个小时後,飞机降落在海市,簪冰春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法斯文给的地址。司机从後视镜瞥了她一眼,没多话。
车子驶入一片高档别墅区,绿化精致,安保森严。司机停在一号楼前,语气微妙:"年纪轻轻就住别墅,不简单啊。"
簪冰春没接话,扫码付钱下车。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门开了。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暖黄的光洒下来。
整栋别墅的装修风格简约干净,浅色原木搭配低饱和度的灰,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庭院——完全是她的审美。
法斯文连她喜欢的香薰都准备好了,淡淡的雪松味弥漫在空气里。
簪冰春把行李箱扔在客厅,没急着收拾。
她点开外卖软件,选了家评分高的粥铺。
半小时後,门铃响起。
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碟清炒时蔬。
吃完,餐具留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