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文吃痛地“嘶”了一声,悻悻地收回被拍红的手,脸上却不见多少恼怒,反而带着点被拒绝的委屈和控诉,小声嘟囔:“……你好小气。”
簪冰春回学校报到那天,法斯文也跟着过来,住在那套房子里。从那天起,他每晚雷打不动地发消息:"过来陪我。"简短霸道,不容拒绝。
簪冰春的室友们很快就发现了规律。每当她收拾背包准备出门,总有人挤眉弄眼:"哟,又去陪你家法少爷啊?"另一个立刻接话:"和好啦?哎呀——"尾音拖得老长,满是调侃。簪冰春通常只回个白眼,但耳尖明显红了。
那一年,她的生活轨迹固定得像个三角形:宿舍丶教室丶法斯文,三点一线来回跑。法斯文变着花样投喂她,今天送一盒进口巧克力,明天带她去新开的餐厅。有次甚至直接拎着保温桶出现在教学楼外,里面是他亲手熬的鸡汤——虽然味道一般,但簪冰春全喝光了。
塞梨和随权偶尔周末杀过来。四个人挤在房子里打牌,塞梨照样和法斯文互怼,随权依旧负责拉架。吵闹声能掀翻屋顶,但谁也没提过去那三年的隔阂,仿佛那些裂痕从未存在。
有次打牌到半夜,塞梨突然盯着簪冰春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胖了。"随权立刻在桌下踹她一脚。法斯文却得意地揽过簪冰春的肩:"我养的。"换来簪冰春一记肘击,但没否认。
毕业典礼的操场上人头攒动。簪冰春站在树荫下,学士帽的流苏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塞梨踩着高跟鞋走过来,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小梨,"簪冰春伸手替她整理歪掉的领结,"你们学校今天不也有毕业典礼?"
塞梨一把拍开她的手,翻了个白眼:"去什麽去?我闺蜜今天毕业,这比我自个儿拿毕业证重要多了!"说完又凑近,压低声音,"再说了,我们系那个秃头教授。。。"
"咔嚓!"
随权举着相机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後:"行了行了,拍照拍照!别嘀嘀咕咕的!"
簪冰春被拉到法斯文身边。她今天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学士服下露出纤细的脚踝。法斯文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塞梨挤到左边,比了个夸张的剪刀手。
照片定格瞬间,塞梨抢过相机一看,立刻炸毛:"靠!你俩又撒糖!"照片里法斯文正低头看着簪冰春,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法斯文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突然执起簪冰春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簪律师以後保护我行不行?"
簪冰春挑眉看他:"求求我。"
"行,"法斯文从善如流,声音带着笑意,"我求求你。"
塞梨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你俩真是够了!"
"你和随权也来啊。"法斯文促狭地眨眨眼。
塞梨瞥了眼正在调试相机的随权,连连摆手:"算了算了!"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怯生生地走过来:"冰春,能跟你合个影吗?"
簪冰春松开法斯文的手:"好。"
法斯文退到一旁,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法制城不知什麽时候溜到他身後,突然出声:"哥!"
"操!"法斯文被吓得一激灵,"干什麽?"
法制城委屈巴巴:"你和嫂子分手那几年,我差点被折腾死。天天盯着那些想追她的,都快把学校一半人得罪光了。。。"
法斯文冷笑一声,毫不留情:"活该。"说完又想起什麽,警告地指了指他,"还有,以後别突然冒出来吓人。"
法制城撇撇嘴,小声嘀咕:"有了媳妇忘了弟。。。"
另一边,簪冰春正被同学们围着拍照。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含笑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法斯文望着这一幕,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塞梨不知何时又晃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感叹:"真好啊。"
"嗯?"法斯文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塞梨难得正经,"能重新在一起,真好。"
法斯文看着人群中闪闪发光的簪冰春,轻声应道:"是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