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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洲的天气越来越热,天才亮没多久,空中太阳若张火伞,赫赫炎炎。
薛屿刚把行李搬下楼,就热出一身汗。
好在这次不需要步行去关卡,关汛会开车送他们到关卡出口处。
一路上匆匆忙忙。
关汛开车很快,周斯衍怕孩子会晕车,始终抱在怀里。
到了关卡,周斯衍把孩子交给薛屿,自己到寄存处将之前的越野车开过来。
关汛帮忙搬东西,两个行李箱,外加三个大的编织袋,都是孩子的东西。
分别前,关汛语重心长劝周斯衍:
“我知道在东部的瓦达克安全区有孤儿院,可以接收各个地方的孩子。你要是哪天想通了,就联系我,我帮你把孩子送那边的孤儿院去。”
周斯衍:“我一直就想得很通。”
关汛又看向薛屿,摇摇头:“以後争点气吧,给孩子做个榜样。”
薛屿只是笑,这种环境是她争不争气的问题吗,努力有用的话,她还能去挖矿?
关汛离开後,两人也回到越野车上。
依旧是薛屿开车,周斯衍坐在副驾位抱着孩子。
离开南洲的地界,薛屿心头愈发沉重,有种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的沧桑。
很担心,回到了白塔後,孩子会不会被发现。
反观在副驾的周斯衍。
周斯衍倒是轻松得很,一直在逗孩子,把买的玩具都拿出来,全堆在挡风玻璃前。
孩子的抓握力很强,抓着玩具四处丢,一会儿丢到薛屿身上,一会儿丢周斯衍身上。
蓝莓很调皮,叼着小海马过来和孩子一起玩,时不时抢玩具。
孩子玩具被抢了就哭,周斯衍只好哄她,哄几下孩子又笑了。
薛屿开着车,听着父女俩的声音,不自觉哼起了歌:“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周斯衍听不下去了。
侧过头看她:“薛屿,你到底想暗示什麽?”
薛屿愣住,这才发现自己越唱越悲催,她赶紧道:“没有,我瞎唱的。”
周斯衍:“别把孩子给唱哭了。”
下午,即将进入污染区地带时。
周斯衍指向窗外步行的队伍:“那是你前男友吧?”
薛屿看过去,这支步行队伍都是来南洲求医的病人。
全是孤老病残,步履蹒跚,每个人都走得很艰难,在太阳的炙烤下,看起来像是即将融化的雪人在挣扎求生。
在队伍最末尾,一杆瘦削的身影索然寂寥。
默里还是穿着全套的狙击手迷彩装备服,背着两把狙击长枪,戴着头盔,脸上没再涂抹僞装油彩了,不过下半张脸依旧蒙着褐色的面罩。
不等薛屿主动开口,周斯衍自己说:“叫他上来,让他坐我们的车回去吧。”
“谢谢你,周斯衍。”
薛屿很感动,一下子憋不出什麽赞誉,只能是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孩子的好榜样!好父亲!”
说完,她停下车,推开车门跑出去。
朝步行队伍奔去,追上了默里:“默里,坐我们的车吧,我带你回白塔。”
默里转过头,先是注视薛屿片刻,又看向後面的越野车,嗓音因为过度缺水而沙哑:“周斯衍同意吗?”
薛屿一个劲点头:“同意,我们上车吧。”
前面一个老婆婆听到话响,转身看向默里:“小夥子,你要走了呀?”
默里点头。
老婆婆颤巍巍伸手接过默里手里破旧的帆布袋:“小夥子,把我的包给我吧,谢谢你啊,帮我提了这麽一路。”
默里把包还给她,依旧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