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衍陷入沉思:“薛小海的精神体也是海马,完全是继承了母亲的精神。为什麽薛小北和薛小南姐妹俩没有继承母亲的特质,精神体反而是两只水母呢?”
封啓洲来气了:“你在怀疑小北和小南的血统吗,怀疑她们不是薛屿的孩子?”
“我没这麽说,只是好奇。”周斯衍从容淡定把薛小海和薛小北放进保险箱里。
封啓洲:“我只和薛屿发生过关系,你要是有所怀疑,我明天可以给孩子做DNA鉴定证明清白。”
薛屿搂着他,轻拍他的背:“别生气别生气,我能确定孩子是我的。我和孩子有心灵感应,能感觉到这姐妹俩就是我的骨肉。”
周斯衍不动声色:“我只是想表达,只有我的女儿完整继承了母亲的精神特质。”
封啓洲双眉拧紧:“然後呢,你很骄傲吗?”
周斯衍:“嗯。”
“等薛小海长大了到处播种,让你一把年纪了还得赚钱养孙子就活该了。”封啓洲去取来提前准备好的恒温箱,把薛小南放进去。
收拾好手术室,三人带着孩子回到封啓洲的家里。
薛小海和薛小北都不睡觉,从箱子里爬出来黏在薛屿身上,摸摸薛屿的脸,拉拉她的耳朵。
薛小海一个劲叫妈妈,薛小北也跟着叫,不过她还不会发出正确的音,只是牙牙学语叫喊。
封啓洲伤口还在疼,只能让周斯衍帮忙喂薛小南。他坐到薛屿身边,询问薛屿怎麽回来的。
薛屿一五一十说出来。
她看向腕表,四点了,焦急道:“不行了,我得回去了,得九点前回到平蓝湖。我现在回去还是逆游,更加费时呢。”
“薛屿。”封啓洲摸着她的脸,眼眶通红,吻住薛屿。
含着她两片嘴唇,来回唇齿相依,吻得无声无息。
周斯衍在一旁抱着薛小南喂奶,转过身去不看,宽阔背影像是一堵墙,冷冽而严厉,带有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和封啓洲亲了片刻,薛屿推开他:“哎呀,你怎麽亲我呀,专门趁我不注意就乱来。我现在繁殖力很强大,万一亲一下就怀上怎麽办。”
封啓洲大拇指指腹擦她的唇:“是谁说的,若是负我就天打雷劈?”
薛屿站起来:“我真的要回去了。逃兵是要判死刑的,我要是死了,你们几个都成了单亲爸爸怎麽办。”
“让你这麽辛苦,我内疚,薛屿。”封啓洲也起身,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
“大家都辛苦了,别再矫情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周斯衍将薛小南还给封啓洲。
薛屿不认识白塔城区的小路,他需要出去给薛屿带路,送她到护城河。
没时间依依惜别,三个孩子都放在封啓洲这里让他照顾。
*
薛屿和周斯衍迅速离开曼斯特大厦,两人疾如风奔跑在钢铁城市的阴暗小巷中。
来到了护城河边上,薛屿准备跳进去,又转过来看向周斯衍:“帮我照顾好封啓洲和孩子们,好吗?”
“嗯。”周斯衍站在黑夜里,身形修长如一杆废墟中的旗杆,孤独寂寥,屹立不倒。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薛屿和周斯衍总有点老夫老妻的深沉。
在各种事上她会毫无保留告诉周斯衍,做决定前也会先征求周斯衍的意见。
可是到了情感方面,却流露出道不明的尴尬,不太好意思直白地表达情绪。
像是中年夫妻在一起久了,孩子有了,什麽都有了,偶然间亲个嘴总是怪怪的,感觉半夜要做噩梦。
“你有没有什麽想对我说的?”薛屿别别扭扭地问。
周斯衍嘴唇动了动:“注意安全。”
薛屿几根手指绞在一起:“那什麽,要是薛小海不听话,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教育她。”
周斯衍:“嗯。”
薛屿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飞奔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动作很快,亲完就跑了,如一条鱼利落跳进水中。
蓝莓优哉游哉躲在角落,和黑豹难舍难分。
猛然间听到水声巨响,回头一看,薛屿不见了。蓝莓两只眼珠子一瞪,放开黑豹去追薛屿:你干嘛去了,等等我!
周斯衍站在高高的堤坝上,摸向被薛屿亲过的脸,薛屿的嘴唇很润,脸颊上还有湿湿的水迹。
他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脸上被薛屿亲过的水意彻底消失,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