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去问尤克恩,尤克恩道:“发神经吧,有病。”
她把默里拉到角落:“默里,周斯衍心情很不好,你知道这是为什麽吗?”
默里在帮忙修补被薛小海玩坏的皮球,听到薛屿的话,擡起头疑惑道:“他有心情不好吗,没看出来。”
“啊,你来了这麽久都没发现他不高兴呀?”薛屿真是服了默里这个钝感力了。
默里让她放宽心:“你别多想了。我也经常不说话,但我心情一直都很好。”
薛屿对他竖起大拇指。
周斯衍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每个军官每个月只有一定份量的新鲜食材配额。他今天把所有配额都用完了,去食堂拿了不少新鲜肉类和蔬菜。
没有喝酒,而是用牛奶代替。
开饭前,周斯衍给薛小海换了身新衣服,本来想要喜庆的红色,但条件不足,只能穿了一套粉色。
他抱着孩子坐在位置上,也没招呼大家吃,只是扶着奶瓶给孩子喂奶。
封啓洲怀里抱薛小南,薛小北由尤克恩抱着,默里就坐在桌边角落。
没有周斯衍的开话,大家也不好动筷。
薛屿挠挠头,硬着头皮起身端起一杯牛奶。
“来,今天是小海的满月酒,我这个做妈妈的,敬你们一杯。来,大家都对我们小海一人说一句祝福话吧。”
封啓洲很捧场,和薛屿碰了杯,而後伸手去摸摸薛小海的胳膊。
“薛小海,你是白塔二十年来第一个孩子,啓洲叔叔祝你健康长大,和你妈妈一样聪明,一样勇敢。”
薛小海抱着奶瓶,以为封啓洲要来抢她的奶,吸得很猛。
尤克恩给薛小海送了一张银行卡:“这是叔叔给你的,里面的钱都给你买奶粉用,祝你快快长大。”
默里给薛小海是两套衣服,他对孩子笑了笑:“快快长大。”
薛屿道:“薛小海还没有大名呢,今天周斯衍做了这麽一道红烧鱼,那干脆就叫做薛红烧吧。”
周斯衍朝她递过来一个眼神。
封啓洲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
尤克恩皱起眉,也没发表意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默里愣了愣,而後道:“嗯,可以。”
薛屿朝大家看了一圈:“哈哈,我开玩笑的!”
“主要是这气氛太沉重了,就想逗一下大家。其实我早就取好了,叫薛览山,取自于‘会当凌绝顶,一览衆山小’,多气派。”
周斯衍的脸终于缓和下来,出声了:“谢谢大家。”
周斯衍不再板脸,大家总算是能轻轻松松吃完饭。
简简单单的满月酒结束,周斯衍自己背起薛小海,去厨房洗碗。
默里和尤克恩都走了,封啓洲也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放在保险箱里带了回去。
薛屿过来帮他,解开背带抱下来薛小海:“你干嘛弄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可以帮你带孩子呀,你不至于背着孩子来洗碗吧。”
薛屿抱起薛小海回客厅了。
周斯衍一个人在厨房,金属材质的洗碗槽倒映着他的脸。
赫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从什麽时候起,好像得无聊,无趣了。
他以为自己和薛屿在一起那麽久,不管怎麽样,感情的底子还在,薛屿不可能会放弃他。
可今天看到封啓洲和默里时,他意识到自己太可笑了。
他把自己放在高于封啓洲和默里的位置,确实,薛屿也承认他的位置,什麽事情都过问他。
他也愿意担起这个位置的责任,愿意帮忙照顾封啓洲的孩子,愿意给默里提供生産经验。
可这个位置,让他变成了一个无聊的大家长,沉闷,刻板,没有激情。
但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和薛屿在一起时,他会笑,会和薛屿玩情。趣。他和薛屿也有过像封啓洲一样的激情,有过像默里一样的纯情。
而现在,他成为他们这一圈人里最无聊的一个,像个扫兴的家长,像个索然无味的老父亲。
薛屿叫他“小海爸爸”更让他就感到惶恐,他不再是和薛屿谈恋爱的周斯衍了,他在薛屿眼里不再具备性魅力,他的价值仅仅是孩子的爸爸。
这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