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睁开眼时,周斯衍躺在她身边,怀里还抱着熟睡的薛小海,小北和小南则是睡在另一侧。
靠着强大的夜间视力,薛屿朝前方看去,看到封啓洲坐在石头上守夜,背对着大家,背部在轻微抖动。
她轻手轻脚起来,来到封啓洲身边,手轻轻放在他肩头,什麽也没说。
封啓洲弓起身,两只手捂住脸,哭得无声无息。
薛屿一直等着,等到他哭完了,情绪缓和过来了,身体不再发出抖动了,她稍微矮了身,轻声道:“挪过去点,给我让点位置。”
“就这麽点地方,我还能怎麽挪?”封啓洲双目通红,声线的哭腔还没完全散退。
薛屿道:“那你起来,让我坐会儿。”
“坐我腿上不就得了。”
薛屿在他的肩头敲打:“快起来,你现在什麽身份,你什麽身份?我说的话你少反驳,不要妄想挑战我的权威。”
封啓洲起身,让她坐下,他站在她身边,又抹了把眼泪。
平复好心情後,翘起薄红唇角,往薛屿腿上坐:“那我坐你腿上。”
薛屿诧然,想了想,还是没推开他,姿势怪异地搂着他,问道:“你刚才在哭什麽?”
“闲得没事干就哭一下了,怎麽着,哭之前还要和你打报告,你权力这麽大吗?”封啓洲单手搂着薛屿的脖子,很傲娇。
“爱说不说,亏我还想来安慰你呢,起开,坐我腿上干什麽,成何体统。”薛屿两只膝盖飞快划开,让封啓洲摔在地上。
封啓洲迅速起身,速度极快重新坐回薛屿腿上。
这次他摆着心思呢,像胶水一样死死粘着薛屿,不管她怎麽推,他都不下去。
“除非你把我浑身的骨头都打碎,不然我是不会下去的。”他赖皮地说。
薛屿攥紧拳头,佯装要打他,拳头落下瞬间,劲风扑面,封啓洲没有丝毫闪躲,甚至眼波毫无晃动。在距离封啓洲的鼻梁仅不到半厘米的距离,薛屿的拳头稳稳当当停下。
“厉害吧,我对自己的力量把控还是很到位的,见识到高维度人才和你们这些窝囊废的差距没有?”薛屿得以洋洋。
封啓洲正要夸她,忽然想到了什麽,舌尖顶了顶腮帮,面色骤变,变得怨怒:“既然如此收放自如,那你之前是不是装的?就是故意装傻,把我们打残了,才能一夜一个新郎是不是?”
“哪有,你不要污蔑我!”薛屿坚决否认。
“你这个老实人最坏了。”
封啓洲是真的这麽怀疑,先前他们三个人尔虞我诈,无法适应集体生活。虽然知道大家庭模式是已定结局,可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
谁都想争第一,谁都想做薛屿最认可的那个人,谁都想挺起胸膛当大房。
封啓洲细细琢磨,他们三人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局面,在被薛屿搞出几次骨折之後,就开始出现了转机。
不再争宠了,不再相互针对,而是开始相互求助,寻求对方分担点压力。
独宠的压力可太大了,薛屿的力气没大没小,一晚上就能把人搞得全身粉碎性骨折。
要是多伺候她几次,那可不得死床上了?
“不要解释了,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後面我们几个人和谐相处了,你就说自己的力气控制好了,不会再伤害到床伴了,哪有这麽巧的事?”
“每天就会胡说八道,我真的没有。”薛屿死守底线,坚决不能明说,而且她真的没这麽干。
封啓洲亲在她的侧脸:“好了好了,大智若愚。就不瞎扯这些了,我们抱一会儿,安慰安慰我,我真的好想你。”
“你刚才在哭什麽?”薛屿又问。
封啓洲再次擦了擦眼泪,诚恳地说:“就是情绪上来了,突然就哭了。主要还是因为孩子们吧,看到孩子们那麽累,我心疼的要命,感觉自己没有尽好父亲的责任。”
薛屿抱着他:“有这种心情也是人之常情。哭过了就好了,以後有什麽委屈的就和我说,不要藏在心里。”
“好的,谢谢老婆。”
次日天亮了,薛屿招呼起大家赶路。
南洲距离这里不远了,只要能到达南洲,就可以找车子或者是直升机回白塔。
周斯衍先起来收拾东西:“老婆,把空出来的两个水壶都丢了吧,路上也没有水,带着也麻烦。”
薛屿:“好。”
默里:“老婆,散包就放我这里吧,我来背。”
薛屿:“好,辛苦了。”
封啓洲用水润湿了一张毛巾,朝薛屿喊:“老婆,你先过来,先给你洗脸,在给孩子们洗。”
孩子们相互看着对方,总感觉太过于和谐了。
小箱子天真地问:“为什麽他们都叫妈妈老婆呀?”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薛小海摸起下巴,做出夸张的思考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