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眼睛习惯性地一斜,对上她眯眼的反应後,锐利的眼风霎时消失得杳无痕迹,违心道:“难得来川西一趟,是该见见老朋友……我顺嘴多问一句,这朋友是周自珩那类的,还是陆纯熙那类?”
纪时愿皮笑肉不笑地回:“女的。”
“性取向呢?”
“……”
这番对话似曾相识,纪时愿认真回想了下,发现自己问过差不多的问题,也算风水轮流转了。
“我初中那会交的朋友,初三她跟爸妈搬到南方生活了,我俩就再也没见过面,今年五月来的川西,昨天我刚和她联系上,约好了一起见面。”
沈确对这人还有印象,“就是你之前转五趟公交要去见的人?”
“就是她。”
“我要跟你一起去。”
纪时愿顿了顿,给他打预防针,“我跟她有很多话题要聊,全是你不能听的,到时候你就得一个人待着,先说好,可能会很无聊。”
沈确眼神还黏在她身上,“无所谓,能远远看着你就够了。”
虽然是真心话,但不知道为什麽,从他口中说出,格外露骨丶别扭丶矫情。
纪时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没忍住搓了搓手臂,片刻双手摁住他脑袋,一本正经地说:“你晃晃你脑袋,看能不能听见水声。”
沈确听出来了,这是在拐个弯骂他脑子进水了。
不待他回答,纪时愿踮起脚尖,拿自己额头与他的相贴,嘴里神神叨叨地说着什麽。
沈确勉强听清:“佛祖在上,请助他还原出厂毒舌设置!不,还是还原一半吧!太彻底的话,我可能又想揍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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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现在正在一所公立小学当语文老师,学校地址很偏,开了很长一段山路,才能看见在高空飘扬的五星红旗。
纪时愿到那时,许念刚下课不久。
两个人有整整八年没见过面,但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拥抱後,许念才注意到陪纪时愿一起来的男人。
她眼珠子疯狂打转,差点转出火星,很努力才摁下心里的好奇,一寻到只有她和纪时愿两个人待在一起的空档,就问:“一起来的是你男朋友?”
除非重要场合,纪时愿出门很少会佩戴婚戒,关于自己结婚的消息,除了圈子里的人外,也没透露给其他人,这会被许念误解也在情理之中。
纪时愿摇摇头,“领了证的老公。”
许念露出比薛今禾听到这事後还要诧异的神情,“什麽时候的事?”
“你去非洲支教,联系不上人那会。”
许念有些遗憾没能亲自到场送给她婚礼祝福,叹气道:“怎麽偏偏就这麽巧呢?”
纪时愿要她放宽心,“没准我还会结第二次婚,到时候你来就行。”
许念啊了声,“你可别逗我。”
“没说笑,”纪时愿扬起脖子看了眼正站在院子里跟墙上的简笔画小人干瞪眼的沈确,笑意爬上脸颊,回神後压着音量说,“我和他还在离婚冷静期。”
许念更懵了,“你俩可不像准备离婚的夫妻。”
纪时愿擡眉问:“为什麽这麽觉得?”
“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比起离婚冷静期,你俩更像在蜜月期吧。”
纪时愿压下飞扬的唇角,“有这麽明显吗?”
男人不走闷骚路线,这爱意还真是收也收不住。
许念肯定道:“明显到你这老公满眼都写着非你不可了。”
她看过去,一本正经地说:“不信的话,一会儿你去牵一下他的手,只不准松开後,他能把自己手掌舔湿。”
沈确平时是狗了些,但又不是真狗,怎麽可能干出舔自己手这种事。
纪时愿将这句当成调侃她的笑话听听,等许念被急事叫走,蹦蹦跳跳地来到沈确身边,复述了遍,期间幸灾乐祸的笑一直没从嘴角滑落。
沈确被她的好心情感染到,眼尾微微上翘,片刻轻声说:“我对自己的手不太感兴趣,但如果你的,倒可以试试。”
寡廉鲜耻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蹦出,“当然我也可以舔其他地方,只要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