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看向他写的她的名字上,然後慢慢上移,这张登记表上所有人的名字都用连笔写得潦草随意,所以一眼看上去,他们两个一上一下连着的名字最为显眼。
因为莫淮北即使是填一张不重要的表格,也会一笔一画将字写的认真,就连领用时间那栏,他也会看眼手表写上确实的时间。
他大概是苏可意见过最不会敷衍了事的人了,学生会会议室门口有个已经掉漆的意见箱,但基本没人会真的写信,也基本没有学生会的成员会特意去看有没有来信。
但莫淮北没有不把它当回事,每天都会特意去看一眼,她也是偶然见到,後来特意留意才知道,他并不是一时兴起。
不知道他会坚持多久,或许会坚持到卸任学生会会长的那天。她觉得他很厉害,因为她以前学画画的时候有过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所以觉得能默默坚持做一件事的人都很值得敬佩。
于是,她有周将自己代入教导主任王强,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这所学校的每个角落,就为了找茬,终于,她找到了个不合理之处将它写进了建议信,悄悄塞进了意见箱里,为了不被发现,她还用了自己的另一种字体。
这麽做的原因也就一个,她的爸爸以前对她说过——坚持做一件事的人,是抱着相信自己做的事有意义而坚持着的。
希望她做的事,能让他觉得他的坚持有意义。
苏可意盯着他握笔的手,在想,黑粽子那天在写什麽?
莫淮北放下笔,“走吧。”
苏可意抱着箱子,想起件事得问问:“学长,你们那一届的军训会干什麽?是不是很累?”
莫淮北一下看出她的忧虑,宽慰道:“你不用担心,不严的,不会出现在太阳底下站一天的事,也不会出现那种形式主义的规矩。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
苏可意眼睛一亮,心里升出了希望,“那应该也不会跑步吧?”
“你不喜欢跑步?”
苏可意语气一下子幽怨起来,“谁会喜欢跑步啊。我跑几步就喘,八百米的测试,我从来都是四分钟打底,撑着最後一口气死守五分钟的高压线不破。”
莫淮北被她逗笑,“放心,也不会有跑步的。”
苏可意终于缓下一口气,“那就好。”
莫淮北想起什麽,“嗯,到时候学生会还有人来给学生会的成员发冰饮。”
苏可意不可置信,“这麽人性化的吗?”
莫淮北闻言轻笑声,“学生会也没有这麽没人性吧?总之,江中的军训应该是省内最轻松最有趣味性的,所以你不用焦虑这个,月考刚考完,就当是放松了。”
操场到了,俩人就此分开,莫淮北走得远了些,苏可意才反应过来观察他背影。
感觉像,但又感觉和黑粽子比少了点什麽。
到底是不是他?
正想着,莫淮北转过头来,视线交汇的瞬间,她看见莫淮北又笑了下。
苏可意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跑步结束开始自由活动,有几个人手上拿着几个乒乓球拍,在等她的球。
苏可意等着他们把球拿走,然後将剩下的放到器材室去,出来後想去找贺嘉卉,还没看见她在哪,贺嘉卉已经很有默契地往她这跑来了。
贺嘉卉挽过她的手,很懂她,“可意,你是不是想去看林泽与?我已经帮你定位到他的位置了。”
苏可意抿唇笑着看她,眼冒星星,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稀奇的是,贺嘉卉并不是把苏可意往观衆席的位置领,而是把她带到了另一个活动区域。
林泽与居然在打羽毛球。
球刚好掉在他前方区域,他稍稍弓着腰,一只手拿着羽毛球拍,只是冲着球轻轻一挑,那羽毛球就准确地落回到他拍子中间,他又是随意一颠,球就干脆利落地往对面飞过去了。
他这球发的还挺有技术含量,看着力道轻,但反向一点没偏,距离地面越来越高,明显是会越过对方。
跟着羽毛球的弧形轨迹,苏可意这才注意到和林泽与对打的是李昊阳。
?
苏可意迷惑地看向贺嘉卉,很不理解,“李昊阳怎麽和林泽与玩一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