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粽·停电
谁都无法预料,明天和意外谁先来。
刚刚,林泽与的爸妈打电话给他,声泪俱下,恳求他回北京。
回北京救救他的弟弟。
他们说,确诊了,是白血病,需要脊髓移植。
他们家没有患白血病的家族病史,可意外就是来了,毫无征兆。
林泽与接着电话,没出声,那头试探性地喊了几下他名字,随後他挂了。
电话又打来,他就开了勿扰。
再然後,他一直埋头做题,归纳总结,背了会儿单词,期间苏可意给他发了一道题目的解析,他研究了会儿勉强能理解,一天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这件事对他来说,听过就算过了,和他关系不大。
他本来就是这麽一个冷血的人不是吗。
他们用别的号码发消息炮轰他,其中一条问他他这样见死不救就没有一点愧疚心吗?那可是他的亲生弟弟。
他回:没有呢。我超自私的。[爱心]
几天後,他的父母从北京回到了江俪。
正上课的时候,姚光明从後门进来,拍拍林泽与的肩膀,喊了他出去。
林泽与爸妈来江中找他但他们说不出他是哪个班,保安就没放人,是姚光明刚好出去的时候,听见他们说他们的儿子叫林泽与。
姚光明本来可以直接带他们进去,但一想他们连林泽与的哪个班的都不知道,指不定关系有点问题,所以先让他们在原地等着,他去问问林泽与愿不愿意见。
林泽与给出的回答是,他不认识他们。
姚光明扶了下眼镜,顿了下,他这个年纪什麽没见过,思索了下,有些不合身份地做了个决定,问他:“他们确定你就是在这上学吗?”
林泽与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如果他们并不确定你一定是在这读书,那我可以模棱两可地告诉他们,这里没有叫林泽与的学生。
那一刻,没被他父母勾起任何波澜的情绪,因为姚光明的这句话有了波动,他面上还是风轻云淡不受影响的样子,可说出口的话却不受控制地带了点细微的颤音,“不确定。”
姚光明点点头,“行,那你回去上课吧。我去处理。”
林泽与回去後,在座位上放空地坐了会儿,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忽然静不下心了,突然的心浮气躁让他有点坐不下去,好在这节是自习课,没有老师守着,于是他自顾自离开了教室。
*
距离高考仅剩一个多月的某个周六的傍晚。
周六这天不上课,但每个高三的班里都坐着自习的学生。
苏可意假装不经意地路过五班门口,对着刚好擡头的李博文挥挥手,然後指指他後边的林泽与,示意她找他。
李博文眯眼一笑,懂,他都懂,迅速转头,“与哥,苏可意喊你跟她私奔。”
林泽与手一时没控制好力气,直接把纸写穿了。
苏可意欢快地走在前边,不知道是要领他往哪去,从他从教室出来就说了句:“跟我走。”
林泽与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走神,脑子里想的是,这样好像是有点……像私奔。
在苏可意转头过来的时候,他的唇角没压下去,于是直接抿起了唇,可那个弧度却更明显了。
苏可意直接笑出来,对准他的脸,用手指在虚空里画了三条弧线。
上面是两条弧度向下弯的眼睛“∩∩”,下面是弧度向上弯的嘴巴“”。
是笑脸的简笔画。
林泽与立马瘪住了嘴角。
在苏可意眼里,就是原本笑脸的简笔画里的嘴巴变得和眼睛一个样了,上下共三个“∩”。
苏可意带林泽与来的仍然是天台。
只是那天台的那扇门框上用线挂了一个粽子。
按照林泽与的身高,刚好就悬在他头顶两三米处,一踮脚就能就能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