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勇大怒:“笑什麽笑,你连胡子都没长,老婆都没娶,你可知夺妻之恨?你可知夺妻之苦?”
乾翼正色道:“你被人卖过麽?你知道被人一卖十年见不着亲娘的滋味麽?!”
乾翼逼近唐勇:“你知道什麽叫强拧的瓜不甜,捆绑不成夫妻麽?”
唐勇:“这个……哼,小子,你想怎的?”他的拳头都快握出血来。
乾翼冷笑道:“想打架呀,嘻,我真不怕呢,还是先把你哥哥叫上来吧。”
唐勇恨不得一拳敲碎乾翼的脑袋,但他不敢出手。
乾翼指着他的手说:“你的阻拦和恐吓可是犯罪,小心我告你以暴力方式阻挠妇女追求个人自由。”这样的说辞,源于玄石嘉之会老师之前教过的法学知识,乾翼今日脱口而出,也不管对象能理解否。
唐勇确实有点听傻了,他不懂乾翼的话,自忖:什麽叫犯罪?什麽叫自由?这人肯定是发神经了!
一会,一个清瘦的男人,从快船上来,这人就是唐风。唐风对唐勇道:“二弟,不要争了,放他们去吧。”
范老大见唐风的样子,一阵暗笑,心想,难怪他守不住自己的女人。
乾翼却没有笑,眼前这个男人正在受着煎熬,是痛苦使他消瘦和憔悴。乾翼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条好汉。”
范老大不敢相信乾翼说的话,在他的眼里,唐风微不足道。
唐勇觉得乾翼是在讽刺他哥哥,他此时恨不得一手拧断乾翼的脖子。
乾翼以赞许的目光继续对唐风道:“你是对的,你有什麽想法不妨与大家说。”
唐风从乾翼的话中赢得了自信,他走近白秀秀,握住她的手,充满关心地说道:“你回去代我向娘问好,别忘了我们十年的感情。”
白秀秀哭了,这个男人啊。
唐风又握住张新的手,诚恳地说:“对秀秀好些,她的心是跟你的。”
张新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大哥,你是我和秀秀的恩人啊。”
阳光透过层云射来,把船上发生的事照得通红。
唐风到唐勇面前,微笑道:“兄弟,咱们回去吧。”
唐勇有点跟不上唐风的步骤,诧异道:“就这麽了结了?!”
唐风突然放声长笑,这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自由地笑,尽管笑声中透出一丝的悲伤:“我都放下了,你还争什麽!”
唐风回到自己的船去了,唐勇和他的人马还呆在货船的甲板上,不知是进是退。
乾翼踱步到唐勇面前,笑道:“你哥哥是笑到最後的人。”
乾翼停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对唐勇说:“你应该自豪。”
范老大也笑道:“你哥哥都放手了,难道你要抢回去做小老婆?!”他又哼哼两下,“我们可能不答应。”
唐勇看船上衆人都武器戒备,若打起来自己未必占便宜。于是一挥手,招呼手下离开了货船。
追来的两条快船离开了,张新终于松了一气,白秀秀还在低声地哭。乾翼望一眼他们,内心感慨,一时痴了。
恰此时,从远处快船上飞来一颗冷弹,直取乾翼的後背。
居然应了那句话,枪打出头鸟。
何况,出头鸟发呆的时候,不是找死嘛。
范老大怒叫一声:“姓唐的,你不是好汉!”
唐勇在那飞速离开的船上大笑:“哈哈哈,那厮碍我眼,范老大你收尸吧。”
此时,血涌不止,乾翼“嗯呀”一下直栽到江中去,鲜红的血迅速被波浪冲开,在阳光下流动。
船员们看着有点发呆,范老大命令道:“还不下去救人。”
几位水手跳入江中,他们经过半个时辰努力後,两手空空而疲惫地爬上船来。
范老大简直不敢相信,叹道:“死也要见尸呀。”他无奈中命令开船起程。
有诗为证:
天际飞鸿遭冷弹,飘摇直坠水中央。
江湖血染人凄惨,世道炎凉命渺茫。
今日随时居死地,此生何处不忧伤
草菅人命无穷尽,正义安能卧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