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千年时光得密匙
古寺檐角的铜铃在暮色中摇曳,陈浅将最後一卷测绘图纸收进帆布包。
回望被脚手架包裹的飞檐斗拱,那些与黎里老师争论榫卯结构的深夜丶和吴谐挤在临时板房校对数据的清晨,都化作青砖上深深浅浅的凿痕。
夕阳的馀晖洒在西州古寺庙的飞檐斗拱上,为这座古老的建筑勾勒出一层金边。
陈浅站在寺庙前,望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寺庙,心中满是成就感。
这一个月的实地修复工作,每一滴汗水都化作了此刻的欣慰。
吴谐也满心感慨站在陈浅身边,靠在他的肩膀,苦笑着:“浅~,终于结束啦,还真有点舍不得。”
陈浅转过身,看着一同参与项目的衆人,感慨道:“这一个月,收获很多,不光是工作上,还有这些一起奋斗的夥伴。”
周黎洁见他们感慨走了过来,眼中带着不舍:“吴谐,陈浅你们结束这个项目後可别忘了我,有时间我一定来南城找你们玩。”
吴谐连忙点头:“肯定不会忘,你来了我们带你好好逛南城。”
返程的车上,陈浅和吴谐兴奋地讨论着回到南城後要去吃的美食。
“终于能回城了,我都想念咱们公司附近的那家面馆了,那味道,绝了!”陈浅一边说着,一边吧唧着嘴,脸上满是期待。
吴谐笑着附和:“是啊,我也馋得不行了。不过这次出差收获可真大,学到了好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黎里老师从後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温和地说:“你们能有这样的感悟就好,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文物修复就像读一本残卷,既要揣摩作者的初心,也要留下当代的注脚。"语罢专心开起车。
黎里性情温和,她也是研究的历史遗産保护,有很好的工作学习习惯,就是写日记。
背包里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写着这次项目的日记。
吴谐枕着车窗熟睡时,陈浅在颠簸中重绘着佛龛彩绘纹样,笔尖忽然顿住——周漾批注的"斗拱承重比例存疑"像根小刺扎在心头。
回到南城公司,大家看到陈浅和吴谐回来,纷纷围上来打招呼。
“陈浅,你们可算回来了,这一个月可把我们想坏了。”同事林易杰热情地拍着陈浅的肩膀。
陈浅笑着和大家一一回应,办公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然而,当陈浅的目光落在办公室里认真工作的周漾身上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周漾似乎感应到了陈浅的目光,擡起头,眼神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陈浅,你过来一下。”周漾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陈浅硬着头皮走进周漾的办公室。
“陈浅,你在出差期间写的工作记录我看了,有很多地方不够详细,对一些修复过程的描述也不够准确。”
周漾一边说着,一边把工作记录递给陈浅,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
陈浅看着那些批注,心里懊悔不已,自己当时确实因为着急完成而没有仔细检查。“学姐,我知道错了,我会马上修改的。”
周漾点了点头:“还有,公司最近接了一个新的项目,是关于一座民国老建筑的修复,我打算让你参与。你要好好准备,这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陈浅原本有些沮丧的心情,听到新任务後,又燃起了斗志。
“学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不会再让您失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浅一头扎进了民国老建筑修复项目的准备工作中。
他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研究民国时期建筑的风格和特点,还向黎里老师请教了很多专业问题。
过了几天,陈浅跟随周漾一起奔赴海城考察老街的民国建筑。
海城老邮局的巴洛克穹顶下,陈浅举着测距仪的手微微发颤。
这是他第一次独立负责民国建筑测绘,周漾正在十米外与结构工程师争论廊柱修复方案。
咸湿海风掀起她手中的图纸,陈浅看见她耳後别着的木制发簪——是用老柏木雕的。
测绘巴洛克穹顶时,陈浅突然持测距仪僵立——眼前的铸铁栏杆幻化成明代工部的雕花铁栅,穹顶壁画渗出墨色纹路,浮现出《营造法式》的残页。
他喃喃自语:“榫卯咬合度。。。需按《工程做法则例》修正。。。”
"你觉得承重墙倾斜是地基问题?"周漾突然转身,陈浅慌忙收回视线。
周漾注意到他瞳孔涣散,想起不久前在南城云雾山修复青雁寺时,他也有过这样的神色异常。
当时周漾特意带了一枚青铜密钥在身上,那是导师凯瑟琳女士的遗物,背面刻痕与青雁寺梁柱上“天下昌平,人间团圆”的刻字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