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花漾建筑设计工作室由来(番外)
2019年深冬,陵城的雪裹着长江湿气扑在窗玻璃上。周漾缩在建筑事务所格子间里,第无数次修改着被退回的商业综合体方案。
打印机吞吐图纸的嗡鸣中,她瞥见茶水间那个染着紫色挑染的身影——花洛夏,大她六岁的南大直系学姐,此刻正把一杯美式咖啡重重砸在总监桌上,金属勺碰撞杯壁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作为初入职场的新人,周漾早听闻这位传奇学姐的锋芒。花洛夏在校时设计的学生活动中心被选作校徽元素,毕业後入职国内顶尖事务所,三年便拿下地标项目主案设计师的头衔。直到某个暴雨倾盆的傍晚,周漾抱着修改稿经过会议室,听见隔间里传来激烈争吵。
“监控显示你单独约实习生进办公室!”总监拍着桌子,“还有这份和竞标的雷同图纸,你必须给个解释!”
周漾攥紧图纸冲进去时,正看见花洛夏攥着对方领口,紫色挑染在头顶炸开:“泼脏水也得讲证据!”她身後投影幕布上,那份所谓“抄袭”的设计图,分明是上周两人通宵讨论的初稿。
而所谓“潜规则”的指控,不过是花洛夏给实习生讲解榫卯结构时,被别有用心的同事偷拍下的画面。
当夜,她们蹲在事务所办公楼天台分食最後一包三明治。花洛夏的面容在城市的霓虹灯中明明灭灭:“与其在这被腌臜事腌入味,不如自己开工作室。”她踢了踢墙角的泡面盒,“就叫花漾,在南城扎下根,让他们看看女人的建筑能长出什麽花。”
创业初期的工作室藏在老城区巷子里,斑驳的青砖墙爬满凌霄花。白天,周漾和花洛夏踩着共享单车穿梭在工地与甲方之间,高跟鞋沾满水泥灰;深夜,她们趴在折叠桌上改图,饿了就分食便利店便当。
有次竞标文化礼堂项目,周漾在甲方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三个小时,冬雨浸湿大衣结了冰,换来的却是一句“你们太年轻”。
转机出现在某个闷热的夏夜,周漾翻着手机通讯录,指尖在“陆曼兮”的名字上停顿许久。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陆曼兮的哥哥陆修远在繁星集团负责招商运营。
电话接通时,那边传来轻快的音乐声:“漾漾!我正想找你!我爸公司开发的风韵广场有个绝佳的写字楼位置,挑高loft特别适合做工作室,看在好闺蜜的份上,租金给你打骨折!”
次日,周漾站在风韵广场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街道。玻璃幕墙外,晚霞将天空染成琥珀色,陆曼兮晃着咖啡杯:“这里以後可是南城的文化创意中心,隔壁就是在建的美术馆,多适合你们这些艺术家。”她眨眨眼,“而且我爸说了,只要你们能拿下广场的改造景观设计,租金直接免半年。”
当花洛夏踩着铆钉靴踏进新工作室时,紫色挑染发梢扫过“花漾设计”的铜质门牌:“行啊,小丫头居然搞到这种黄金地段。”她伸手触碰着裸露的混凝土墙面,“不过这层高。。。。。。我们得做个悬浮式楼梯,再把天光引进来。”
转折发生在工作室成立满一年的梅雨季。潮湿的空气里,背着帆布包的黎里敲响了木门。这位专攻古建筑修复的设计师,带着被退稿的《文庙改造方案》找上门:“我看过你们的林中书屋设计,或许我们能试试把传统榫卯嵌进现代建筑里。”
三个人挤在昏黄的台灯下,将黎里手绘的斗拱图与周漾的钢结构模型重叠。当花洛夏用马克笔在图纸上画出第一根飞檐曲线时,窗外的雨突然停了,月光顺着黛瓦间的缝隙流淌进来,在图纸上织出银色的网。
如今,花漾的LOGO挂在写字楼顶层,三个字母在霓虹中流转着不同色彩:紫色是花洛夏的张扬,青色是周漾的沉静,金色是黎里的古典。
每当深夜加班,周漾总会摩挲着抽屉里赵涔亦留下的钢笔——笔尖已经有些磨损,却依然流畅。她知道,那些在风雪中种下的种子,终将在南城的天际线开出独属她们的花。而风韵广场的玻璃幕墙,正映照着三个女人用图纸与热血浇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