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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14楼的练习室总是亮着的，为此原晓不得不给公司安保涨了两倍工资并且招了更多人，就算选管组的职员姐姐们强调了一百遍要保证睡眠，还是会有小孩在测评之前组团溜回练习室挥汗如雨直到天明。

在帝都一个又一个微亮的晨光里，有人想明白了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决定八十八个练习生去留的季度测评依然还是在大练习室，不单是选管组，整个项目团队其他各组的负责人也来的齐全，从会议室搬来的椅子都不太够，来晚的人只能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席地而坐。

原晓的位置总还是没人跟她抢的，她从办公室过来的时候只穿了简单的白衬衣和阔腿牛仔裤，头松松的挽在后面，手里抱着平板电脑，跟之前当爱豆的时候很不一样，她的那些黑粉见了原晓现在的样子，都未必能认得出她。

太忙了，她最近都没什么时间去逛街给自己买衣服，幸好最近跟妆造组开会的时间多，正好让她从造型师手里顺走几件合适的设计师款充实衣柜。

本来就是妈咪给她组的团队，顺手给老板搭配衣服再简单不过了。

“开始吧。”练习生们都有点怕她，原晓索性也不提前过来，等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她才径直走进练习室里中间的位置坐下，打开平板，微微颔，示意第一组可以开始汇报展示了。

这段时间里每个练习生的成绩都在她电脑中统计成了图表的形式，谁上谁下一目了然，日常的训练成绩已成定局，这次的测评将是练习生们最后一次能在原晓心中留下印象的机会。

十人一组，连着唱跳三歌，平均一个人一歌里也就能分十几秒的歌词，没有so1o的机会，谁能进出道组全看在小组中的表现。

原晓要选的从来都不是so1o爱豆。

原晓看杨澄给她的名单的时候就看得出来，她们在分配人选的时候有意把公认实力比较强的几个练习生平均分在了不同的小组里，虽然每次小测分组都是随机打乱重排，选管直接插手干预还是头一次。

原晓原本以为是怕实力强的练习生抱团显得小组之间差距过大，但没想到杨澄给出的解释是这是练习生们自己的要求，裴子晋带着靳泽宇苏晨他们几个找上她，主动要求打散分组。

“‘这样我们也可以帮一帮不想淘汰的朋友们，带着他们一起练习’，这是裴子晋说的。”上周杨澄还跟原晓感慨来着，“他作为练习生里面最大的，还挺有个哥哥样的。”

“是吗？”原晓听出她话里的言外之意，“你觉得小裴适合当队长？”

“我知道他的舞蹈水平确实有点儿拖后腿……”面对比她还小好几岁的原晓，杨澄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点儿紧张，她也知道作为跟练习生们最贴近的工作人员，她们是不应该有很明显的偏好的，但是人总会有些自己的想法，原晓没否定，而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这让杨澄有了点说出自己心里话的信心，“但裴子晋确实是这一批练习生里面大局观最好的，他练习的时候很知道动脑子，跟其他练习生的关系也都不错。”

裴子晋啊，原晓对他印象深刻，这家伙是被她从社团演出里捡到的人才，她一直有所关注。

这关注不是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实在是这家伙一开始的时候社畜味儿简直太重，完全就是奔着实习证明来的，每天来公司参加练习跟上班下班打卡没差，也不知道这家伙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老。

原晓看在眼里，也没办法，人各有志，就算原晓再馋创作担当，她总不能摁着人家的头非要选眼前这条路。

她还以为裴子晋会一直这么摆烂到三个月后自动获取一张实习证明，结果过了两次小测之后这个人忽然支棱起来了，从那以后成绩猛蹿了一截，原晓也不大清楚原因，只听选管组的职员说有可能是为了友谊什么的忽然想清楚了。

原晓：……也行吧。

反正自从裴子晋不再摸鱼之后，这位就像是褪去了蒙尘的明珠一样，就像是杨澄评价的那样，他是个很聪明的练习生，知道用脑子，学什么都很快，在练习生中间人缘很好，如果原晓这会儿让练习生们选最后想和谁一起出道的话，多半名额里是要有小裴同学一个的。

原晓没给杨澄什么确定的答复，裴子晋确实是很适合男团的人选，却不是唯一的，要是这家伙到最后还不能克服他在练舞上的难题，那原晓也只能忍痛割爱，将他踢出成团候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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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组一组的过，原晓照例是从头一直看到最后一组结束，才会一边回放一边点评。

每个组的选曲都是一样的，但唱法和舞蹈编排上允许练习生们自由挥，不过具体这些挥是能增色添彩还是纯添乱就不一定了，之前也有练习生乱改结果被原晓喷了个狗血淋头的事情生过，毕竟原晓始终觉得一名优秀的爱豆，实力可以暂时达不到要求，但审美必须必须要有，没有前者还可以继续练习，没有后者可能这辈子都过不了及格线。

每组三歌跳下来，再看练习生们就像是水洗过一遍了似的，在这么重要的考核里自然都是有一百分的力要使到一百二十分，原晓看在眼里，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其实进步都很大了。

这大约是三个月来原晓第一次没在看演出的时候满脑子都被层出不穷的问题裹挟住，而是真正的可以欣赏一场表演，或许这三个月的短暂练习还不足以让练习生们拥有一个完美爱豆应该有的实力水平，也没办法现在就贡献出合格的舞台表演，但此时此刻在这场考试里，三个月的努力混杂着想要留下的野心融在每个练习生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歌词，到最后衣服湿透，声嘶力竭，地板都快被跺碎，这青涩莽撞为热爱拼命的劲头，才是这场表演里真正打动人的东西。

原晓眨眨眼，这就是搞养成系的魅力吗？

第17章出道组名单

宣布最后的结果之前，照例老师们是要先简单碰头聊一下的，练习生们被允许休息半个小时，集合时间另行通知。

喻乐一出门就秒变燕繁身上的大号挂件，搂着他哥呜呜汪汪，“完蛋了完蛋了呀繁哥，我感觉我刚才表现得一点都不好，你都不知道晓晓姐看我那个眼神，我感觉我要被淘汰了，呜呜呜要是被淘汰了以后就见不到你了繁哥呜呜。”

燕繁一脸无奈的让他挂着，忍不住伸手捏捏小喻乐的脸蛋，这小孩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手感好，“没有不好，我看了，跳的挺好的。”

这小孩是所有人里面公认进步最快的，就是总没什么自信。

“繁哥你不知道。”喻乐悲伤的像只小青蛙，“要是这次被淘汰了，我爸妈肯定不会让我再当练习生了呜呜呜呜——”

他这么紧张也是有原因的，原晓从来没说过到底淘汰的标准是什么，除了永远都在第一第二名呆着的燕繁和苏晨，其他人都不敢说自己保证就能进下一阶段。这俩人的确在舞蹈和声乐两条赛道上一骑绝尘，就算是对换也都在水准之上，燕繁中音无敌，苏晨跳舞的感染力也很强，完全看不出来刚学了没几个月。

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喻乐转头对上裴子晋笑盈盈的眼睛，嘴一瘪又开始了，“裴裴哥——”

燕繁无奈扶额，却不肯转头看裴子晋。

燕繁一向和裴子晋不大对头，他长了张漂亮脸蛋，却是个炮仗脾气，自认跟见了谁都能笑眯眯聊上两句的裴子晋不是一路人。燕繁作为练习生里面的街舞top，算半个舞蹈老师，他从不藏私但也严格得很，前几天恨铁不成钢的在练习室里训同组练习生的时候被路过的裴子晋误会是吵架插了一手，这会儿还别扭着呢。

喻乐倒是跟两边关系都不错，他是练习生里面最小的，哥哥们都很照顾他。

这小孩也是个十二分不记仇的性格，他和公认脾气最爆的燕繁关系也能最好，哪怕上一秒被要求严格的繁哥喷的快哭了，下一秒还是屁颠屁颠跟着他哥问下一个小节该怎么细抠，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成为了那个进步最快的，好哥哥们总是很难拒绝小喻乐的请求。后来燕繁还担心他会不会在外面被欺负，总不能脸是个包子性格还是个包子吧？

靳泽宇插着兜站在旁边，额角带汗，懒洋洋眯着眼睛看裴子晋逗小孩，“那要是以后见不到裴裴哥呢？也想我不？”

他晚来了两个周，头一回出现的时候像是旷野的风卷进了象牙塔，寸头断眉酷哥，在练习生里显得格格不入。不是没有人在背后议论过这位中途加进来的插班生，但靳泽宇根本不在乎这种事，也懒得跟谁交朋友，三个月下来，也就跟一块儿上创作课的裴子晋更熟悉一点儿。

或许在场八十多个人里，只有靳泽宇对接下来的结果毫无想法，过来蹭免费补习班的心态比avery还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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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半个小时，实际上等了四十多分钟，外面的人煎熬，里面的也争执不下。

排名始终在前面的几个人选毫无疑问，但越靠近边缘争议越大，整个测评下来原晓在名单上圈定了三十三个人，但最后能进入出道组的按照后面的录制计划要控制在三十以内，于是，有人认为名单里有些练习生可以被替换掉，也有人认为有些练习生值得进入这份名单。

名单里的有些练习生原晓确实也在模棱两可之间，寻思着她总还是不如朝夕相处的职员们了解情况，也能从专业的老师们口中听取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