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康秀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看完了张二丫一骂张大爷,二骂张大伯,三骂张表哥,雄赳赳气昂昂的不像是全家净身出户,反倒是大胜而归。
“这一刊发出去,可会招来不少骂声。”
姚晓瑜无所谓的点点头,皮康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姚晓瑜还有点跃跃欲试。
“我被骂少了吗?”
姚晓瑜反问的皮康秀哑口无言,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是疯子,她也很想知道现在外面对她的定义,毕竟这决定着后面的剧情。
若是她被吹上了天,或许会有更多的女子进行思想转变;若她被砸进了泥土中,后面的争霸剧情就可以写的大胆些——疯子的话语再狂妄,也不会有人当真。
所谓双赢,就是姚晓瑜赢两次。
姚晓瑜正琢磨着这一刊发出来买什么报纸杂志,去哪里倾听名声,就听到收拾好心情的皮康秀问出另一个问题:
“我看到你的稿子里,钩子两个字出现了很多次又被划掉,这是什么意思?”
姚晓瑜手一抖,点心盘子被撞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后裂成几瓣,但姚晓瑜只是脸色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作。
她能说什么,能说她作为以前跟别人打赌全新的写作题材,然后成功误入歧途,结果现在一想到明朝,就想到朱元璋,然后想到祖上是农民的著名宣言,然后手就不听使唤了吗?[1]——
作者有话说:一点小知识:小鱼在现代曾经因为打赌在花卉开过文,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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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个就不写了,感兴趣的去搜索“钩子文学,我祖上是农民,一次一个白面馍馍”的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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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跟姚晓瑜和皮康秀预料的反应一样,入赘女的这段剧情一出,掀起的风浪堪称山呼海啸。
每天都有人宣称自己跟一条小鱼不共戴天,将回到大明这篇文章踩到泥里,将其描述成文学界的褒姒妲己,让姚晓瑜瞧着便想笑——是是是,男人都是圣贤,商是妲己闹亡的,周是褒姒弄坏的,唐是贵妃毁去的,总之男人是一点错都没有的。[1]
她不写文章争辩,也不在街头开口,只听着路上人的辩论,瞧着报纸上的唇枪舌战,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但观念上的胜负尚未分出,姚晓瑜倒是从中人口中得了个好消息——她想要的房子有着落了!
“你确定这房子是我能买的?我可是丁点背景都没有的啊。”
姚晓瑜瞧着面前的二层花园洋房,不敢相信的问道——不是没钱,而是这种住处只有钱的人保不住!
“确定,我带你进去看看。”
中人手一晃便摇出一串铜钥匙,姚晓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进去。
小楼是很典型的围墙中有花园,正中间住人的构造,说句有点不要脸的话,姚家住的房子也是差不多的外观,只是从价格到布局到装修都天差地别。
花园不大,但被打理的很好,不知名的漂亮花朵开的很热烈,二层小楼分了卧室书房会客厅,一楼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每个房间都有电灯,卫生间还有抽水马桶。
姚晓瑜本来还觉得有些忐忑,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后心反倒定了下来——这不是她能买的了的房子。
不是价钱的问题,虽然单位用万来计算的房子的确贵的很,但感谢不知名读者送来的庄票,暴富的部分加上她自己存下来的数字,交完房款还能剩下百来个银元。
只是现在的人置办家业的时候,房子和地皮在其中也是重要部分,宋朝将收到的房租称为痴儿钱,寓意旱涝保收,许多人也喜欢给子孙后代置办这样一份家业,等日子败落下来,好歹有个稳定的进项。
可保值的地方就这么多,你想要我也想要,那可不就得碰一碰,硬茬子留下,软柿子退出,有钱的淘汰没钱的,有权的踢走有钱的,有枪的又弄走有权的,姚晓瑜也就有个没公开的作者名头,可镇不住这种上海外滩的装修好的小洋楼。
这个时代吃房租的也有个专有称呼:寓公婆,那种所谓的包租公婆其实是二房东,只是后面多数人当成原房东的称呼,意思也就渐渐变了。
“这房子自住着舒服,做寓公寓婆也不发愁,我也没有对你有什么不好,你作甚要害我?”
话说的有些重,但也没错,这个时代私下的待遇不说,明面上的待遇是一定要有足够的实力的,不然姚晓瑜今天花钱买了房,第二天门口就得被人找茬,除非原价转手甚至低价甩卖,不然别想清净下来。
而这还是讲理的人,多少会给点钱,碰上那不讲理的,直接把房子夺走,甚至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让姚家进棺材都是很可能的。
姚晓瑜横眉竖目,陶笑笑直接揪着中人的衣领子让人脱离地心引力,中人挣扎的脸色都有些青白,陶笑笑才放了手,让人落到地上发出噗通一声。
“嗬嗬……”
中人本来还在大口喘着粗气,突然就瞪大了眼睛,鼻涕眼泪一起跟着意味不明的嚎叫出来,看过不少电影的姚晓瑜第一个念头是丧尸爆发,条件反射的后退几步,见对方没追上来才松了口气,保持着距离仔细打量起来。
这些情况怎么看着有点熟悉呢……
……
王灭烟再清醒的时候,鞋子和衣服都已经破了,他扭头左右瞧瞧,没看见巡警,也不急着起来,整个人就这么呈大字的瘫在地上,木然的看着天,眼睛比死了三天的鱼目还浑。
“现在能说把这房子卖我的缘由了么?”
王灭烟打了个哆嗦,半起身向声源方向看去,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以为好骗的有钱小姐,还有那个瞧着没什么特殊,却能把他单手举起来的姑娘。
“你们没走?”
王灭烟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已经将他整个人录入自己的脑内素材库的姚晓瑜打了个哈欠,因为兴致缺缺,回答的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嗯,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姚晓瑜抓住主要矛盾,王灭烟看着虎视眈眈的陶笑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松口:
“我需要钱去买药。”
第一句话出来了,后面的语言也就顺畅起来。
“我也不想的,但那戒烟药要三十个银元,我闺女还等着我去赎,我实在是缺钱……”
中人哭的丁点形象都没有,姚晓瑜却并不同情,只是在巡逻的士兵过来的时候让陶笑笑把人拖上了黄包车,另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