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了!!”
“哦哦哦哦哦哦,它在走了哎!”
两个人兴奋大叫。
五条悟伸长脖子,扒拉着夏油杰的肩膀继续兴高采烈地捣鼓按钮。不知按到了什么键,车上的小喇叭突然响起来。
“喂,它还会放音乐诶!!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笑得手都差点把不住方向盘,听得抓狂:“啊啊啊啊啊简直土爆了!”
小火车在水族馆出事后大约好些天没运行,滑得一顿一顿,喇叭里的80年代儿歌也抽风似的一顿一顿。两个巨型乘客笑到差点把车给开翻。
魔性的音乐绕着大厅唱,把鱼儿们毒害了一圈之后便飘进一个黑黝黝的通道。
前面是白鲸馆。
通道两侧,同样是玻璃幕墙。他们仰头、目不转睛,一时无言。
上万只水母肆意地飞。
夜晚,才是海洋生物出来活动的时刻。
黑夜是海的天空。
世界上最柔软的纱散发着微弱荧光在空中飘荡,那也是最轻薄的纱、或者塑料袋——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东西能描述它的感觉。它们有深有浅,混在一片天空里。
半透明的蘑菇帽子下透出根根分明的血管和脉络,好么,竟然还有一些水母长着毛茸茸的爪子!五条猫猫看得眼花缭乱,想伸手去抓。
水母是大海的小孩子。小帽子一张一合,最爱四处游荡顽闹。它们在水里一定是通过“啵儿啵”的气泡来交流吧?若是蓝鲸有鳞片,这些小不点们说不定还没有人家一片鳞大!
小火车开出通道,两只庞然大物撞进眼框。
那是一对接近六米长的白鲸。
两团珍珠白的巨影正懒洋洋地躺在水里散步。它们摆尾的幅度一致,沿着环形轨迹上下游弋。
“等等……这是两头雄鲸吧?”夏油杰惊奇。
两条雄鱼往往是不能放在一起的。
小时候,他曾经求着妈妈给他买了两只金鱼,结果次日一早起来,只看见水面漂浮着两尾翻肚的鱼,泛着血丝的鳞片间还缠着几缕撕咬时脱落的鱼鳍。那时,他还没来得及埋,金鱼尸体就已经被冲进了下水道。“哎。早知道你这样浪费钱就不给你买了,人家正经养鱼的都说过雄鱼是不能放在一个缸里的。”
少年将额头抵住玻璃。白鲸的影子映在视网膜上,它们偶尔相触的胸鳍轻柔得像在传递什么悄悄话。
“你们为什么相处得这么融洽呢?”他喃喃自语,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晕开一片。
“杰,看这只——”五条悟忽然屈指叩叩玻璃,指着其中一只体型小一点的白鲸。
“简直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嘛!!”
五条悟放肆的笑声在水族馆回荡。两只白鲸原本正闭目养神,被这动静惊扰,其中一只懒洋洋地掀开眼帘,露出半梦半醒的迷蒙神色。
确实,好像。
白鲸头顶有个隆起,叫做“额隆突”。这头白鲸额隆侧面有一道浅浅的灰斑,跟夏油杰刘海方向完全一致!
白鲸的嘴巴像是在冲他们笑,小葡萄似的眼睛放在这么大的身体上显得格外诙谐。夏油杰忍不住把手贴在玻璃上。
游下来了!
那条白鲸突然向他靠近。
在他的视角,好像一个庞大、雪白、奇异的可爱天使降落到自己面前。
“噫嘤~呦~”
“谁在叫?”
“是它在叫吧?”五条悟不太确定。
“不会吧,这么大只的生物叫得这么可爱?”夏油杰倚上前,白鲸眨眨眼,隔着玻璃和他碰碰额头。
“喂喂,它在学你诶。”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白鲸也学着他张嘴打招呼,露出了一口密密麻麻、超级尖利的牙齿。
夏油杰:“……”
五条悟:“……”
“你、你还真是不可貌相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暗自思忖:这种动物的脾性倒是和五条悟如出一辙——都是外表光鲜亮丽、看似可爱可亲,实则性格顽劣难驯呢。
另一头体型较大的白鲸也被吸引过来,它歪着脑袋打量这对不速之客,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夏油杰见状,拽了拽五条悟的袖子:“悟。”
五条悟顺势揽过夏油杰的肩膀。二人咧着大白牙,二鲸在他们身后歪头微笑。两对搭档亲亲密密的留下了合影。
“啧,可惜没带相机。”五条悟咂咂嘴,“下次一定补上。”
“没事,找个时间把照片晒出来。”
那头大白鲸用轻柔的鸣叫围着夏油杰打转,又轻又软,叫得他心脏化成了一片棉花。夏油杰不停逗那鲸鱼,直到五条悟不满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