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奇咪们可喜欢那俩家伙了,听到这个邀请,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份。
一行人又开着嚣张的跑车穿过隧道。
G。S乐队的家到了。
两只小奇咪蹦蹦跳跳跑向排练室。
门一开,冷风吹出来。
空气里混着木头味和薯片的味道。
屋里堆满了乐器。
奇咪们的偶像歪歪扭扭在地板上躺了一片。
“哟,又带着小宝宝们来啦?”
白发墨镜男人懒得客套,懒洋洋抬起胳膊随便指了个能勉强下脚的地方。“喏,东西放角落就行,其他的自己搬一下吧。凳子在卧室。”
五条老师也懒:“不了,坐地上就行。”
夏油老师轻车熟路从柜子里翻出一堆吃的喝的甩到白毛大懒虫肚子上:“接着!”
“嗷呜。”
戴着眼镜的黑发男人也盘腿坐下。
“听说你们两个瓶颈期了?”
“……严格来说也不算吧。”
“那是怎么?”
黑发耳钉男有点困扰地挠挠脖子,坐到黑发教师旁边。
“只是发现摇滚乐并不会把人类从烦恼中解放出来。”
黑发教师推推眼镜:“哦?那你之前以为它能?”
耳钉男抓了抓头发:“不是以为……是希望。希望它能。希望那种音量、那种节奏、那种嘶吼能像冲垮堤坝一样冲垮心里的淤塞。”
夏油老师轻轻“唔”了一声,声音平稳:“所以,现在发现它更像是止痛药?只能短暂麻痹,药效过了,但疼痛还在?”
“比止痛药更糟!”
主唱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一丝挫败,“是种幻觉!它制造一种共同体的幻觉,一种反抗的幻觉,一种「我们在一起就能对抗一切」的假象。等音乐停了,大家散场,各自回到各自的一地鸡毛里。烦恼还在原地,甚至……因为那短暂的解放显得更庞大、更沉重了。”
主唱躺下来叹了口气:“它根本没改变什么本质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
黑发教师笑着捋了一把他头发。
“所以,你认为摇滚乐无法触及人类痛苦的根源?你和悟最近都在因此而烦恼吗?”
“我不知道它能不能触及根源,”夏油主唱声音低沉下去,“但我现在觉得,它所谓的解放和自由,可能只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口。就像给高压锅开个阀门,嘶一下子,气放出来了,暂时安全了。但锅里的压力源——那些现实的不公、世界的虚无、个体的孤独——还在下面熊熊燃烧着。摇滚乐,只是那个漂亮的、会唱歌的阀门盖子。”
说完,他笑起来,“我和悟是比较漂亮的阀门盖子,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人类的烦恼和痛苦必须要被解决吗?”
白毛大懒虫开口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人类烦恼的根源是否真的存在一个终极的、可以被某种形式彻底解放的按钮?”
主唱被问住了。
他皱着眉,一时语塞。
无论那个按钮是艺术、宗教、哲学还是科技。它真的存在吗?
“我觉得不存在。”
懒懒的男人给自己刚才的话断定道。
“呐,杰。如果我说,你们玩摇滚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很深刻的东西呢?”
夏油主唱和五条乐手同时转头。
白发教师迎着他们的目光,继续说:“如果它存在的意义,从来就不是提供答案,也不是建造乌托邦,更不是砸碎锁链……而仅仅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在地球这个高压锅嘶鸣的时候,提供一种陪伴?一种理解?”
——看,我也在这里,我也感到窒息,我也找不到出口。
这种确认,这种共同承受,本身……算不算一种微小的抵抗?算不算一种在虚无中确认彼此存在的方式?
黑发主唱怔怔地看着更年长一些的爱人翻版,又看看自己的爱人,刚才的烦躁和挫败似乎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取代了。
他喃喃道:“这样吗……确认我们彼此的存在。”
黑发教师又开口了。
“你知道么?那些关于生命意义、痛苦根源、死亡恐惧的终极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摇滚乐很酷——但,它可能永远无法提供那把钥匙。它能做的仅仅是是照亮你们被困扰的瞬间,放大那个孤独的感受。”
是的,放大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