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口接着一口,贪心地不放过一滴鲜美的汁水。
五条悟还要专门用手捏着那蚝肉,蘸一蘸、浸一浸,非得确保每一个缝隙都沾上了香草油才送入口中,然后发出一声超级满足的声音!
生牡蛎吃了个爽快,嘴巴也有点腻味了。
他俩又决定做点热乎的蚝肉吃。
牡蛎肉可以拿来做很多他们两个爱吃的菜:天妇罗、炊饭、牡蛎锅、清酒蒸……
不过,夏油杰打算做个五条悟特别喜欢吃的黄油砂糖酱油煎牡蛎。
肥嘟嘟的蚝肉先用淀粉搓个澡,去了黏液,再细细揩干——这点最要紧。
他们用的是小铜锅煎,导热非常均匀,不会出现这里热过头、那里却还生着的情况。
夏油杰丢了一小块黄油进锅。
“滋啦——!”
奶香在一瞬间窜起来了。
蚝肉们排兵布阵似的溜进锅,大火煎个二十来秒,见着底面起了焦黄脆边,便手腕一抖给它们翻个身。
夏油杰沿着锅边点了几滴薄酱油,指尖撮了点白糖撒下去。
“哗啦啦——”
锅里和海浪一样热闹起来!
酱油滚着糖粒,在蚝边咕嘟咕嘟释放着透亮的糖棕色。而黄油遇见酱油,就像两个脾性相投的老友碰了杯。
一个性子温吞吞,一个脾气急燎燎。
可怪得很:它们在滚烫的铁锅里一相逢,黄油便迫不及待搂住了酱油的咸鲜,酱油也盈盈勾住黄油的脂香,两下一揉搓,便在蚝肉表面镀了一层透亮的焦糖脆衣。
这脆衣,是藏风味的匣子。
黄油的奶香味能驱赶走轻微的海腥味,而酱油的酵鲜能提出蚝肉深藏的鲜甜……
“好香……”
“是吧?悟最喜欢吃又甜又咸的东西了。”
“苏咕噜~苏咕噜~~”
“哎呀。正在做饭,不要乱动我胳膊!”
“诶嘿~”
见着牡蛎已经熟透,他们赶紧把锅从火上挪开!
那蚝肉身子还颤巍巍的,两个家伙急不可耐地囫囵一吹,也等不及它放凉一点了,嗷嗷叫着送进嘴巴!
“呲…”
蚝肉一进嘴,里头滚烫的汁水便“噗”地涌出,海味混着黄油酱油的滋味直冲鼻腔!外头咸甜浓郁,内里嫩如豆腐脑,舌尖一抵就化开,还带点弹劲儿,咽下去喉头还留着丝回甘——那是海潮退去前给石缝里的牡蛎们留下的鲜气。
哎!退潮后的海水浓缩在了少年们的嘴巴里。
五条悟和夏油杰吃得晕乎乎的。
“好饱喔。”大馋猫摸摸肚子。
夏油杰问:“你吃了多少只啊?”
“没数诶,应该有六七十个吧?”
“我怎么感觉不止?你看你那里那么多壳。”
“嗷~”
“行啦,吃饱了就收拾收拾。”
他们让牡蛎壳回归了海的怀抱。
牡蛎壳扔回海里,很快就有小鱼、螃蟹钻进去。缝隙里能藏身,躲掉天敌,海藻和藤壶也会慢慢附着上来,壳上多出一层又一层的生命。有的壳挨着壳,堆成一小片礁石。水底的生物都喜欢凑过来。这样,一块块留在海里的旧壳,最后又变成了新的家园。
与此同时。
天边的太阳终于开始沉坠。
一枚熟透的的巨大果实。
它饱足地悬在渺远的海平线上,将云层烫出了赤红、金橙、以及玫瑰色的灼伤,接着又呼啸赶来,把那种灼热丢到了舟中少年们的脸上。
我们互相搓尾巴好不好,杰。五条悟这么说到。
我们像在奇咪乐园的时候一样互相搓尾巴,好不好?好不好?
夏油杰犹豫一会儿,但面对着五条悟那作恳求状的漂亮眼睛,没辙啊,他也就糊里糊涂答应了。
两个人衣服卷到肚脐。
五条悟先开了头,把手心贴着夏油杰的肚子,指腹慢慢压过去,一圈一圈地揉。
热意席卷而来。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夏油杰脑子懵懵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