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直接全杀掉吧。”米格尔摇头,“这些小喽啰不会知道太多。”
“行。”
……
这边,家入硝子沾了一手血。
那只受伤的角马躺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它还活着,只是呼吸很微弱,眼睛半闭着。子弹打穿了它的后腿,家入硝子及时用反转术式治疗了伤口,血止住了,但……
“刚才这头角马在逃命的过程中惊吓过度,器官透支而且心力衰竭了。这是……这是反转术式没有办法治疗的地方。”
家入硝子没再说下去。
她很难过。
角马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它费力地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轻轻的用温热的鼻子点了一下家入硝子的手,然后重新垂下。
夏油杰蹲下来,把手轻轻放在它的脖子上。
角马的皮毛很粗糙。
它的汗水是热的。
它的心跳越来越慢。
夏油杰咬住嘴唇。“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
角马带着血沫的最后一口气从鼻孔里呼出。
它闭上眼。
夏油杰沉默地站起来看着地上的尸体。你还很年轻,角刚长齐。他心想。如果没有这场追杀,你应该在草原上奔跑。
米格尔擦掉眼泪,无言拍拍他的肩膀。
“走吧。谢谢你,硝子小姐。”
“不用客气,米格尔。”
“很抱歉让你们一来马塞马拉就经历了这些,我本来想好好招待你们的。”
“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错。”拉鲁抱住米格尔。
“……谢谢你们。”
“我们现在继续出发回你的村子吗?”
“我想找个地方看看这些资料。这附近有个废弃的信号站,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下。”
“嗯。”
一行人安静上车。
五条悟担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好友:“杰,你还好吗?”
“嗯。”夏油杰点头。
但他看见这双安静的眼睛一直盯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尸体。杰很难过,杰现在一定很伤心。他心想。
那只角马静静地躺在草丛里。很快,秃鹫就会发现它,再过几天这里将只剩白骨。再过几个月,连骨头都会被草原吞没。就像那三只弯角剑羚一样。
草原上的杀戮是很平静无情的。
……
废弃的信号站藏在一片树林里。
斑驳的水泥墙面爬满了某种开紫色小花的藤蔓。铁皮屋顶锈迹斑斑,有几处破洞。看起来至少荒废了五六年。
米格尔推开门。
“吱呀——”
夏油杰环顾一圈,立刻注意到桌上的水杯,杯底还有茶渍。“这里是不是有人住过?”
五条悟走到墙边打量。
他伸手指指:“喂,米格尔,这是什么?”
“啊?什么东西,我看看……”
米格尔凑近看,整面墙都贴满了东西。
地图、照片、手写的纸条,用图钉密密麻麻钉在一起。最大的那张地图是肯尼亚全境,上面用红笔画了无数个圈,每个圈旁边都标着日期。
“这是偷猎记录。这个是上个月的,莱基皮亚,三头白犀牛。这个是两周前,察沃国家公园,整个象群。”
照片就丑得更让人不舒服了——都是偷猎者的脸,有些清晰有些模糊,每张照片下面都标注了名字、特征、常出没地点。
“这几个混账是我们最近发现的象牙王子的核心成员。”米格尔指着其中几张,“这个叫‘刀疤’,专门负责运输。这个是‘医生’,他会用毒药来毒杀水源。”
家入硝子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翻了翻:“这些都是巡护员的观察记录。谁在收集这些?”
“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