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手忙脚乱兜住豹屁:“快!快拿盆子接!”
“接什么?这玩意儿还能吃吗?!”
“是打扫干净啊喂!”
两人忙活了十几分钟,用了三个盆子才把那些东西收拾干净。
“到底是什么啊……”五条悟盯着盆子里那堆黏糊糊的东西。
正好家入硝子路过,探头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夏油杰抓住救星:“硝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家入硝子走过来看了一眼:“奇亚籽啊。”
“什么?”
“奇亚籽。是减肥吃的健康食品哦。”她指指包装袋上那个奇怪的动物,“这是羊驼,奇亚籽就是南美那边传来的。”
“那、那要怎么吃?”
“一次只能放一小勺,泡在酸奶或者果汁里。”家入硝子说,“你们放了多少?”
“呃……”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
“小半杯。”
“……你们是白痴吗?”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丢人。夏油杰摇摇头,把那段记忆甩开。
“噗。”
“杰在笑什么?”
“没什么。”夏油杰说,“想起了奇亚籽。”
“啊——哈哈哈哈哈!那次真是逊毙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肩并肩坐在火边。
温热的玉米饼松软香甜,羊肉烤得刚刚好外焦里嫩,香草蜂蜜水喝下去暖暖的。五条悟大口大口地啃,夏油杰也吃得很开心。
真舒服啊。
他靠着五条悟的肩膀很安心地打了个小小的嗝。五条悟用鼻子笑了一声,动动脚,就这么坐着听着夏油杰的呼吸声,一堆思绪在脑海飘来飘去。
“杰,你说Zamani是什么?”
夏油杰想了想。
“奥尔爷爷说它是‘遥远辽阔的过去’。”
“过去。”五条悟重复这个词,“但过去到底在哪里?”
“什么意思?”
“就是……”五条悟抬头望着上方的裂谷,“比如说,我们昨天做的事情,今天就变成过去了对吧?那昨天去哪了?”
夏油杰也抬头看天空。
“昨天消失了?”
五条悟转过头看他:“可如果真的消失了,为什么我们还能记得?”
对啊。夏油杰愣住。
“杰,老子之前一直觉得,过去就是过去了,没了,结束了。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我开始想……会不会过去其实没有消失?”
黑发少年开始思考这件事。如果过去像个东西一样存在,那必定有一个地方来存放我们的过去。
过去,在哪里?
按照非洲一些地方的观念,时间不是笔直向前的河流,而是由「现在」与「过去」两个维度构成的轮回。
斯瓦希里语当中,Sasa叫做现在,是我们正在经历的此刻。而Zamani叫做遥远辽阔的过去,是容纳所有过往的深处。老萨姆和奥尔爷爷他们都说,一件事情只有真实发生了,才算进入时间。
事情发生了,就变成过去,接着缓缓沉入Zamani成为一个永恒。
永恒,永恒啊!我总是听到这个词,夏油杰想。
或许是因为赤道没有春夏秋冬吧。
马塞马拉和塞伦盖蒂草原只有两个季节:雨季、旱季。赤道的气温几乎不变,太阳也几乎不会完全落下,所以时间看起来好像是一条很安静的淡水河,每年的雨水固定在两头轮回。
米格尔有和我说过,不管是他们马赛人,还是坦桑尼亚的哈扎人和更远一点的桑布鲁人,大家的语言中很少出现「未来」。
但是——
他们拥有十几种词可以细分不同的回忆。
大家相信这个世界是由无数的过去组成的——人类的过去塑造了现在,人类的现在即将成为过去,每一秒都是下一秒,每一秒都是上一秒!展望未来其实就是回望过去。过去是多么重要啊。
人是被无数个重要的过去所塑造的。
“就像…化石!悟,我们下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化石,那些生物早就死了,对吧?几千万年前就死了。但是它们的痕迹证明它们确实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