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相僵持的死寂中,宁乱离干咳一声,插嘴道:“那个,宋大公子,你们的家事我不懂,但我受托照顾魏王殿下,你若要在我面前抢人,我也不能干看着。”
朱英闻言,也侧目递来一个视线,好像在问:要动手么?
宋渡雪咬了咬后槽牙,脸色极难看:“抢?我没那闲功夫,三清也从不囚禁谁,他爱来不来。”说罢径自拂袖而去。
朱慕跟在他身后一道出门,朱英尴尬地左右看看,此情此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冲屋内二人潦草地抱拳行了个礼,也赶紧追了出去。
匆忙追到楼下,宋渡雪已经重新戴好帷帽,遮挡了脸上表情,靠在柜台旁似乎在等她。
朱英三两步追上他们:“青萍山庄是什么,你们特意来找宁乱离就是为了这个?”
“前几天那两伙人在灵枢榜前争抢的东西就是青萍山庄,宁乱离是卖家。”宋渡雪言简意赅地说,又看向她:“你与她很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朱英摇头:“不算,今天刚认识,在比试台上,不过她似乎已经暗中注意我很久了。”
“因为押宝牌匾?”
“因为她也修破道。据她所说,是我的同类。”
宋渡雪脚步一顿,咬着字眼问:“又是破道?”
“又?”
宋渡雪捏了捏眉心:“破道销声匿迹上千年,今年却商量好似的全冒出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与她来往时多留几个心眼,她可能是朝廷的人。”
朱英将前因后果连起来一想,又不明白了:“魏王殿下在替朝廷监视三清山?可他不是宋家的血脉吗?”
哪有人派亲儿子监视亲爹的?
宋渡雪语气嘲讽道:“你也听到了,他说他的家不在这,在金陵。”
“可是他身为魏王,父亲是皇帝,母亲是妃子,家当然在皇城。”朱慕奇怪地插嘴:“按照凡间的规矩,理当如此,不对吗?”
宋渡雪嘴角一抽:“劳驾,你能不能也去修一修闭口禅,我看此法对你修行最有裨益。”
“为何?”
“能帮你少招几个仇家。”
朱英忽然间福至心灵,想起来了:“当初在鸣玉岛上,我有一次提到了你姑姑,那好像是你第一次脾气,也是因为这个?”
宋渡雪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回想起自己少时无理取闹的做派,时隔四年总算觉得不好意思了,压了压帽檐:“……是。就在伯父来三清做客的前一年年底,是他最后一次回三清宫,跟爷爷大吵了一场。”
“怎么回事?”
宋渡雪沉默片刻,低声叹了口气:“他天生根骨奇差,无法修行,哪怕强行将灵气打入体内也只会撑裂经脉,开不了窍。爷爷从来不愿他入道,但他始终不死心,当时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粒聚气丹,差点闹出人命,爷爷没忍住训斥了两句,他便哭闹着再也不回三清了。”
朱英自小深受求而不得之苦,不免生了恻隐之心:“既然他心意已决,何不就让他试试?”
宋渡雪往这边侧了侧脸,似乎是看了她一眼:“他不是你,经脉碎裂的苦他受不了,必定会死。”
朱英不信:“他都敢吞丹药了,怎会没有准备?”
宋渡雪失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姐姐,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不要命,他可从没想过会死,他敢吃,只是笃定爷爷一定能救他而已。”
“……”失敬,她倒是忘了,这家的亲爷爷是位元婴大能。
“于是果真再也没有回来?”
“这不是回来了吗?自那之后头一回。”宋渡雪恨恨地磨了磨牙:“掺合什么不好,偏要掺合进同尘监,还嫌不够乱吗。”
“看不出来,你弟弟脾气还挺倔,这点却不像你。”
宋渡雪没好气地说:“他哪点像我?翻脸不认人的小白眼狼。”
脸,至少下半张脸,朱英心想,不过没敢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