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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孩对视一眼,都不肯承认自己胆小,男人见状也不管她们,径自将蜡烛从坑沿丢了下去。
“咚。”
半截蜡烛闷响一声滚落,豆大的微光照见坑中景象:无数暗黄枯柴横斜交错,积成小山,每一根的表皮都生着褐色斑驳,暗红色的菌丝从木头的孔洞中钻出,竟还在微微颤动。
朱菀乍一看还以为是朽木生了霉,突然看到个模样古怪的“枯柴”,端详片刻,骤然意识到那其实是张扭曲的人脸,皮肉干瘪地贴在骨头上,形如革质,似乎连血都被吸干了,顿时头皮一炸,这才惊觉,眼前累累的“柴堆”,竟然全是死人的尸骸!
这是个抛尸坑。
与此同时,朱英还在洞里逮耗子。
她上次失了手,这次决心要斩草除根,把那魔修撵得抱头鼠窜,就是吃了不熟悉地形的亏,不得不随时留出三分精力提防陷阱,才跟他周旋到现在。
不过按理说,像她这样直接杀到别人家里去,怎么也该吃上一顿罚酒,对方却至今都没拿出看家本领,尽拿些不痛不痒的手段妨碍她,好像在带她兜圈子。
朱英不免眉心轻蹙,心想难道她估错了实力,对方果真就只有这么弱?还是对方估错了实力,认为自己尚未被逼进绝路?
她正分神思索,眼前又出现一道岔路,她本已循着气息想也不想地掠进左边,奔出几步后忽又察觉到不对,猛地刹住脚步拧身一看,上百道丝般纤细的毒丝疾射而出,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朝她兜头罩下。
朱英叹了口气,又来。
长剑一卷一划,不费吹灰之力撕裂了罗网,倾身而出,莫问剑锋雷光犹在,正适合杀人,朱英放出神识往几个方向一探,立刻抓到了一缕正在奔逃的煞气。
虽然她的耐心尚有余,不过考虑到另有一位耐心很不足的人还在等着她,再拖一会宋大公子该脾气了,朱英眼眸微眯,决定快刀斩乱麻,体内流转的灵气提到了十成,周身气息突然暴涨,疾掠而出,所过之处脚下砖石尽被碾碎,在逼仄的隧道内卷起阵狂啸的穿堂风,不过一息便追上了逃窜的魔修。
那人这回没披袍子,是个矮冬瓜似的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显出古怪的粉色,后脑勺下足足有四层褶,也是难为他迈着两条罗圈腿还能跑得比兔子快。
剑光仿佛一道惊雷,径直穿透了男人的胸膛,而后才响起破空的锐鸣,但出乎朱英意料的是,他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居然挣脱了莫问的剑锋,还在试图往前跑,手中煞气凝成个诀,暂时堵住胸口的伤,踉踉跄跄地往前奔去。
朱英意识到什么,陡然闪到他前面,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就看见那男人圆脸涨得紫红,脸上涕泪横流,竟是绝望至极的表情,仿佛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尽管眼神又惊又恨又不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唯有把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什么鬼东西?
朱英莫名其妙,怀疑此人练功练得走火入魔,把脑子练坏了,琢磨片刻仍觉一头雾水,于是一剑洞穿了男人的眉心,痛快地送他上西天去了。
然而就在莫问刺入男人颅骨的刹那,她与剑相通的心念却在此人身上感知到了一抹阴影,如雾似幻,随着男人之死悄然消散,好像是某道术法的残留。
朱英面色骤然一凛,虽然只有一瞬,但她能感觉到,施术者的境界比她高。
另有一人在此人身上施了术,并且那极有可能也是一名魔修,一名至少金丹期的魔修!
朱英心思急转,原以为只是凡人城镇中藏匿魔修,想顺手除个害,没想到又是仙药又是道观,最后竟然牵扯出来个金丹魔修,事情一下就大了。毕竟结丹是修行的一大坎,魔修不修道而修欲,筑基并不难,渡天劫才是真正的考验,能结丹的魔修,哪怕三清山也需要认真对待。
但这金丹魔修操控了另一名魔修,却始终没和她动手,反而只是引着她到处兜圈子,为什么?分明境界比她更高,却避而不战,特意将她引开……
朱英猛地想到什么,脸色“唰”地白了,掉头闪电般径直往回狂奔。
小雪儿!
宋渡雪并没有寄希望于朱英来救他,毕竟此人经常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等她赶到,他孟婆汤都喝第三碗了。
而且如果面前这女人真是金丹甚至元婴期的魔修,朱英现身也不一定能救下他,没准还得把她自己也搭上,送一个不够,还加赠一个,她不如别来。
“……哦,所以观主口口声声的慈悲道,就是以实现愿望之名欺骗凡人用性命为你供养太岁?”
慈悲观的观主一点也不恼,认真纠正他:“不是欺骗,是礼尚往来。我替他们实现心愿,他们也用努力来回报我,我们互帮互助,各取所需,有何不妥?”
“各取所需?”宋渡雪嗤笑一声,指了指洞中还在苟延残喘的活人:“他们变成这副模样,在你这换到了什么?一块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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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拿回被强占的田产,他,想要治好儿子的肺痨,她,想要很多很多钱,她呢,”观主擎着木如意挨个点过:“想要恶人偿命。在他们以外,还有许许多多人,每个人的愿望都不一样,我全都记得,若你想听,我可以说给你听。”
宋渡雪嫌恶地面色一寒:“不必了,光这几个就够可笑了,呵,就为了这点小事……你这生意还真是一本万利,稳赚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