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黛韵只觉身体内有两股气力相互冲撞,疼的更甚,两颊绯红,牙床紧咬。
司稷方才急着救她,并未追踪水里的东西,他来时就感受过此处的灵力,充沛简单!
此刻多了几分煞气,却也只是毫厘之间几乎察觉不到的气息,他闭眼侧,寻着那妖物踪迹,单手扶住戚黛韵,另一只手一掌侧劈下去,顿时山崩地裂,山口处逃窜的煞气被拦截,那团黑紫妖气还要跑,却被司稷用法印压制住,强压之下,四散无形。
“哈哈!好厉害,哦哦,厉害的冰哥哥!亦如喜欢!”那圆头圆脑的男孩此刻突然就蹦出来。
司稷眼神凌厉,抱起戚黛韵,千斤的重量让他有些吃力,不得不在掌中加持了法术,正要走,却被小亦如拦下来“哥哥,哥哥乖,阿公给药!”
药?!
司稷放下呓语连连,已无意识的戚黛韵,将药拿过来,倒出几粒灰白的药丸在掌心查看,寻常的药,当归,何乌,白术,雷公藤,用药杂乱无章,既不互根又不互用。
“阿公比划,要给这个姐姐吃!”
阿公?
“阿公疼的时候也吃!姐姐也吃。”
司稷看着手中的药丸,倒也没有什么特殊,只有一味,像是人的骨髓血肉。
他胃里突然有不适感,迟迟没给戚黛韵喂下去,看着她整个人疼的蜷缩成一团,说话也不清楚,终是叹息一声,把药丸放进自己的嘴里嚼碎,俯身喂她服下。
司稷原本准备探探白泽的地形,至于黛黛,有法阵守着自然不会有危险!
没想到还未踏出石林,身后就有东西追击,他只觉周遭气流异动,一条暗影以极快的度窜出,他旋身闪躲过去,再看竟是一根笔直的木枝,上面裹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字迹规整,秀丽,笔墨清晰的写着-山泉险。
未几,他竟感应到灵石传来的压迫窒息感。
这才来得及救下她。
谁曾想,只几丝妖煞之气,竟能通过他的木珠阵。
这背后,又会是什么强大的存在。
不远处的石林尽头,一个脊背挺直的老人无言伫立,仿佛一座石像定格在时间的尽头。他目光冷寂,远远的定格在温泉旁的三人身上。
夜色当头,白泽镇的碑石旁落着几只乌鸦,叫声凄惨,零星坐落的几户人家都熄了烛火,唯有山脚下最大的一处院落依旧有着点点微黄色的光亮。
戚黛韵躺在一张恰好容纳下她一人的小木床上,大约是太累,睡得很熟,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方才疼痛难忍时溢出的些许泪珠,烛火下小脸微红。
司稷守在她床边,将她的被子掩好,确认她无恙后,才抬手掐了烛火,转身出去。
哑公在院子里劈柴火,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放下手中的动作,也没看他,径直往西北角的石屋里走。
“老人家!您救我朋友一命,还未向您道谢,失礼!”司稷声音里是惯常的风轻云淡,一开口,仿佛就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是用死人血肉脊骨入药,不知是哪里的方子?”
哑公步伐一滞,没有转身看他,冲身后的他摇摇手,进了石屋。
“管好你自己!这里晚上可不太平!”相思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背后,阴森森咧嘴,似笑非笑,“夜半莫睁眼!”
“倒是很想”司稷低头浅笑,“听听婆婆口中夜半的相思曲,不知妙不妙?”
相思婆抬眼打量他一眼,“是吗?!那便试试无妨!”
“婆婆可知,天族疆域,私设结界,罪责九族为何”
“咯咯!”相思婆笑起来像是喉咙里压着一块石头,“这般气宇不凡,想是天外贵人,你不妨解了这百年局,老身也好偿还这诛九族的罪孽!”她拄着拐杖,行动并不利索,像是拖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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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稷抬眼望向头顶的结界,这样的阵法,遇强则强,浑厚有力,还能瞒过天将巡逻,普天之下,除了天师石,还真有这样厉害的造阵高人!
鼻腔里突然传来烟熏味,寻着味道走过去,竟是白日里的江亦如,司稷见他怀里抱着刚烧过衣料的火盆,很快察觉到他与白日里的不同,“你不怕火?”
江亦如瞪他一眼,随即左右脚交叉走路,疯疯癫癫跑过他身边,司稷正要拦,却听他回头一句,“你听!”
悠扬的笛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司稷仔细一看,霎时间无数幽蓝的鬼火从地面上升起,而江亦如,已不见身影。镇口的石碑里,不间断地爬出许多虚幻的人影,不是亡灵倒像是幻术。
随后他看到有虚魂进到错落的石屋里,有几个人像是被勾了魂,眼神呆滞,跟在虚魂后面,麻木地走。
乐曲声不停,活人便一直被这些虚假的幻术勾着走。
数量无穷无尽,他迅退到戚黛韵的房门口,提高了警惕。
半晌,司稷远远的看见有个虚影往他这里飘来,越来越近,直到那虚影到了,他才看清楚那张脸,他惊讶于那张脸,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一瞬间了然于心,五味杂陈,他仔细确认着,没错,那不正是自己吗?
却又一瞬间心里百般苦楚,像是被刺激到了某个不知名的点,无奈弹指一挥将那道幻术吹散了。
嘴角掀起一抹儒雅不失风度的笑,却让人觉得那是世界上最苦涩的笑,像一个垂死之人对人世最后的依恋。
这是韵儿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相思。
原来相思曲,是将每个人心底的相思勾出来,用幻术描绘出那人的轮廓,心神不定者,就会被这道幻术带领到指定的地方。
此等妖物,危害人间,不得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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