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的与世无争,只是隐忍和伪装,并不代表她就是个迟钝的笨蛋。
“所以,她那单纯就是为了杀人灭口?因为……我看见了前面那位王妃的画像?”穆云禾面色越难看起来,牙关紧咬。
虞瑾不置可否,只陈述事实:“事后,赵王只是为着前王妃的遗物损毁,神伤的时间长久了些,这才忘记及时对你施救。”
若穆云禾对赵王有丁点夫妻情意,她都不会这么说话。
华氏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心道:大侄女,你这虽然说的是大实话,但至少委婉点,用词别这么刻薄吧?
然后,偷眼去瞄穆云禾。
就见这位也全然不为所动,仿佛对她见死不救的只是个陌生人,而不是十年枕边人。
虞瑾无暇理会华氏天马行空的小心思,继续同穆云禾分析:“而就他事后禀报宫里的说辞,和匆匆给你下葬的种种行为来看,他应该也没去细查你确切的死因,只想尽快叫此事过去,息事宁人。”
这一点,很好理解——
因为不爱,所以哪怕你死了,他都懒得费心去想你死的合不合理,直接选择漠视。
得亏穆云禾这些年一直坚守本心,没对那男人动半分真心,否则……
单是这等漠视,都是凌迟人心的尖刀,要刀刀见血的。
穆云禾沉默下来。
虞瑾突然想到什么,又主动告知她:“我之所以会去查乔家,一则因为推断对赵王父子下毒之人是你,二则……秦涯失踪了。”
“什么?”穆云禾低呼一声,猝然抬头。
虞瑾道:“澄明书斋的司空先生骗了赵王,如果我的推论没错,这些年,秦漾和秦涯根本就没在青州求学,而是一直住在别的地方,而赵王,似乎也并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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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每次回来,赵王都要与之促膝长谈,考校他学问之余还要事无巨细问询饮食起居这些,如果只是父子间演戏,用得着这么丝丝入扣?”穆云禾心中一片混乱,越觉得自己这些年在赵王府蛰伏,只蛰伏了个寂寞。
所以,是赵王也被骗了?
还是——
被自己宠爱的儿子们联手骗了?
“凡事总有因由。”虞瑾继续同她分析:“他们不和亲生父亲生活在一起,这些年是去了哪里?”
“看样子,生活的不错,也被教导得很好。”
“又是什么原因,亦或是什么人……”
她看着穆云禾的眼睛,吐字缓慢,一字一句,意有所指,“能叫他们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欺骗隐瞒行踪?”
穆云禾表情苍白僵硬,冷不丁又打了个寒颤。
她脑中突兀冒出某个荒唐至极的想法,目光下意识瞥向之前虞瑾放画卷的位置。
赵王对秦漾和秦涯,好得没话说,能叫两个孩子对深爱他们的父亲撒谎的原因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
母亲!
可如果那位赵王妃没死,她又为什么要离开赵王父子?
甚至——
她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赵王这个情种的眼皮子底下,假死脱身的?
穆云禾百思不解,兀自凌乱。
虞瑾起身,拽宣睦走到院子。
她明知故问:“她虽是续弦,但按祖制,也是要葬入赵王将来的墓穴,今日赵王府要开墓门为她下葬不是?”
宣睦:……
宣睦已然意识到她想做什么。
他虽然什么都能依她,且这种事,如有必要,他也会主动选择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