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世坎坷,有鸿鹄之志,宁死不屈的奇女子。
而这背後,定有人推波助澜,只是民间话本,放眼朝堂也无人在意,何况,白榆都被灭族了,无论如何也掀不起风浪。
她看向郇慎奇怪的眼神,一把将人拽了过来,她问:“你别告诉我,你们认识?”
就郇慎这反应,要说与允南星之间毫无关系,她都无法说服自己,郇慎曾游历大安各地,期间结识了允南星未必不可能。
郇慎神色更忧愁了,他道:“我若真的认识呢?”
宋缘放下手道:“你救不了她。”
郇慎道:“我第一次见她,尚是孩童,後来相遇意趣相投,她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我本想带他回青云观,不曾想她跳崖失踪。”
宋缘叹气道:“不管她是怎样一个人,都无法改变白榆族曾经作恶多端的事实,何况,陛下不会允许一个反军首领活着。”
郇慎苦笑摇头:“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于她而言,是否还有一线生机。”
宋缘必须承认,从允南星成为白榆族圣女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死亡,白榆人好胜,不甘失败,因此才会在二十多年後卷土重来,尽管白榆第一次灭亡的时候,允南星还未出生,可白榆族的圣女是千挑万选的,为的就是复国。
换做任何一个“允南星”,都会是同样的结局。
可看着郇慎,除了愁容满面,她竟看到了一丝爱意,那一瞬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挣扎过後还是道:“白榆族的驻扎之地就在天都南侧二十里之外的南山,那或许是你唯一见她的机会。”
“不,”郇慎迅速反驳道,“我要在天都的大牢里见她。”
宋缘张了张嘴道:“你还是想救她?”
郇慎淡淡道:“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她跳崖的事。”
如果郇慎了解允南星,就该知道有些事绝无可能,所以,她相信郇慎不会做出格的事。
宋缘想了想道:“我去找裴青,让他留允南星一命,给你见一面的机会,不过,我还是想说,有的人见与不见虽都凭你的心意,可作为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受伤的样子。”
郇慎总算露出笑容:“不会的。”
宋缘无奈一笑,但愿如此。
下一瞬,又听郇慎道:“只是……若有一天受伤的人是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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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安二十年,初夏,白榆族圣女率领两万白榆人毫无征兆地进攻天都,沿途不曾发现踪迹,各州府亦不曾上报,圣武帝派人谈判无果後,裴青领两万禁军迎敌。
天都城外化作一片焦土,最终以白榆族圣女被抓结束这场战乱,随後,圣武帝下旨,诛杀所有反军,白榆灭族,再无活口。
天都大牢内,郇慎一步步走进,直到走到行刑之地,架子上,有一女子四肢受铁链束缚,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人已昏了许久。
狱卒见郇慎前来,当即舀了一勺水将人泼醒,随後道:“郇侍郎,小人告退。”
等狱卒走後,郇慎才缓缓上前。
允南星睁开眼睛,像星星一样,直到此刻也未曾暗淡,她声音沙哑:“是你!”
郇慎迈着步子不曾停下,直到无路可走:“我是来问你当年跳崖之事。”
“哈哈哈,”允南星当即笑出声,“你不觉得可笑吗?”
郇慎驻足,盯着允南星的眉眼道:“不觉得,给我答案。”
允南星四肢被捆无法动弹:“这麽多年,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不过是我假死脱身之举罢了,是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
听得此话,郇慎已无分毫动容,就像是早已知道了答案,却还非要再听一遍。
“好,那我最後再问你,可愿活下去?”
郇慎平静问,来之前,他就听说了白榆战败後,允南星数次试图自杀,被阻拦後仍一心求死,狱卒就只能将其四肢捆住,令其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