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捏裙摆,真是尴尬,还让裴青逮了个正着,不过裴青这双胳膊倒也真的很有力量,她倒在其怀里,除了怦怦而跳的心脏,没有任何不适,就连骨头处都没有磕到的感觉。
这一瞬,还生出了享受的错觉。
这种错觉在她看到墙头趴着的脑袋时一扫而空,虽然只是一瞬,但她也不至于看错。
“子衿,快放我下来。”
裴青似乎也晃了神,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拥抱。
“可有崴到?”
宋缘被放下後,就听到裴青的关心,她的脚哪里有崴到的机会,当即道:“没有,你今日怎麽出来了?”
裴青牵着宋缘的手向内走去:“很久没看到你打扮自己了。”
宋缘刚想说都是九娘的主意,却在扫到裴青身上的青色华服後改了口:“见你,自是要与平日不同的。”
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裴青,可谓是狼狈至极,之後每一次相见,都穿得极为朴素,怎麽说也不是光明正大,穿得太过华丽也是不妥。
但在裴青眼里,应是见过她前世那身更为华贵的衣裳,萧氏没落,可萧莛生到底袭了爵,加上萧氏家大业大,宋知良後来官至中书令,她一个侯府夫人出门,自不能落下排场。
裴青愣了下,随後笑道:“那以後每次见我,是不是都要这般?”
宋缘瞥过眼:“你想得倒舒坦,那也得看我心情。”
“是,”裴青道,“在我面前,你先怎样就怎样,不过我,还是要为悦己者容的。”
宋缘表面笑嘻嘻,内心早已撇嘴,这满朝文武知道手握尚方宝剑的裴青私下是这副模样吗?安庆公主与景王可知他二人想杀的如此在意自己的脸面。
穿过走廊,宋缘坐在塌上,这还是她初次进卫国公府的地方,如今,已是截然不同。
她目光从院中扫过,看到一少年快步离开,如此眼熟,分明是刚才趴在墙头的人。
她问:“那是谁?”
能在卫国公府随意行走,还敢爬墙头偷看,她所知道的,只有郜膺,不过郜膺可没这个习惯,郜膺只会在看了一眼後默默离开。
裴青解释道:“那是严齐,才十六岁,七年前他阿耶战死,我找到他的时候,正发着高烧,军医说他命大,换做旁人可能就魂归西天了,他家中仅剩他一人,我便将其带在身边,一年前回天都的时候,他跟着一起,我们之前联络的芳华庭如今就是他在管着,还有天都的消息,都是他去打听的。”
“十六岁,”宋缘不禁感慨,“我的十六岁,第一次嫁给了萧莛生,错得离谱,第二次重获新生,倒还不错,你呢?”
可惜,他没有见过裴青年少时的样子,也如严齐一般调皮捣蛋吗?
裴青迟疑了一下,心虚地摸着鼻尖道:“我的十六岁,只有上阵杀敌。”
宋缘探过身子,盯着裴青的一双眼笑着道:“你撒谎。”
裴青刚想再解释一二,就听见亭子上方传来声音:“他十六岁的时候可是和北戎两位公主纠缠不清,真是可惜了,不过现在北戎称臣,还是有机会的。”
宋缘仰头一笑,这严齐确实还是少年心性,不过这一番话定是要让裴青动怒了,果不其然,裴青厉声道:“严齐,你再多话就滚回朔州去。”
“好好好,我走。”
听着瓦片声作响,裴青才垂下眼。
只不过,宋缘可不打算轻易放过,就说裴青这张脸,怎麽会有女子不喜欢,凡是个人看上两眼都容易动歪心思。
哪怕是偏僻的北地,她可不信只有北戎两位公主的事,当然,她更好奇的是,裴青要用什麽言语来解释此事。
她就那样盯着,裴青不得不说,吞了口口水後道:“阿喜,你别听他乱说,我救人的时候,真不知道她们是敌国公主,我若知道,定是要将人送到天都交予陛下处置的。”
看着裴青真挚的眼神,她擡起手道:“那倒也不必。”
虽说这个解释离谱,但以当时大安与北戎的关系,还有裴青自身的性格,说不准还真能干出来,总不能就此送回北戎,或者关在朔州。
裴青轻咳一声,顿时话锋一转:“对了,你不是说郇慎来信了麽,关于北昭亡国的事,进行得如何了?”
可真是生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