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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昭亡国三（第2页）

郇慎道：“那太子殿下可有听过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郇慎“呵呵”一笑：“反正抗旨不遵的不是我。”

郇慎转过头继续看着他的山峦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事成之後，令妹一定毫发无损地送回太子殿下手里。”

北梵咬住下唇，无奈又说不出话来，最後决定转身离开，侧过半边身子後又扭回来道：“郇郎君，你以後能不用太子殿下这几个字恶心我吗？”

郇慎眉头一挑：“殿下何出此言呐？”

北梵立马转过身道：“不是我说，我什麽情况你不知道啊！再说，我国玺都给你了，你们大安什麽目的还用得着说出来嘛！不过你也放心，不用你们动手，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们那些朔州军还是用来防着北戎吧！我只要我阿妹安全，我是相信你的为人才与你们合作，希望我们彼此都能遵守承诺。”

郇慎心道：“人果然是他杀的！”

就北昭皇帝与皇後死时那惨样，除了北梵，他都想不出还有谁能有如此滔天的恨意，连死後都不能安稳。

“令妹很是可爱，我保证，无论事成与否，她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北梵点头：“我看了她的信，若不是你，她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你对她是救命之恩令她不胜感激，我们兄妹二人如今的境况，也没什麽资格计较你的目的，我这个人，也只在乎结果。”

秋蝉残声，远处黛绿的松树托起血红的枫叶。

北梵走後，郇慎继续望向天地间。

离开天都前，他于紫宸殿一人见圣武帝，而圣武帝对他提出了一个问题：“朕要的是什麽？”

而他回答：“民心所向，千夫所指，陛下要的，是江山一统，盛世大安。”

自他做官，从宋缘口中不断得知曾经发生过的事，从允南星自戕开始，他的心第一次动摇。

他做官，是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志向，更是为了向自己证明，这世上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可他想要允南星活，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无法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思想。

更无法让自己改变。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仅仅只是做一个官，又如何改变这已经成型的世界。

可即便位极人臣，又能如何。

这世间浑浊，哪里有什麽天下清明。

-

紫宸殿。

圣武帝正坐在大殿之上翻着书册，随意靠在龙椅之上。

公孙霁端着药碗从殿後走进，一步步走上台阶到圣武帝面前：“陛下，您已看了许久，该歇息了，若是累着眼睛，沈御医又要为此苦恼。”

圣武帝擡眼，将书册放到一旁：“你这是在帮着他，还是在管着朕啊！”

公孙霁不语，只将药碗往圣武帝面前一推。

圣武帝端起药碗一闻，就向後仰去：“这沈世年熬的药，就没有一碗是不苦的。”

“陛下，沈御医说了，让我看着您喝完。”

圣武帝无奈摇头：“你啊！惯会这一招。”

说罢，圣武帝将药碗里的药一饮而尽，随後将药碗放回盘子里，又迅速端起一旁放着的糖水喝掉，这才喘过一口气来。

“告诉沈世年，朕可喝完了。”

公孙霁微微点头：“是。”

圣武帝又道：“算算时间，郇慎也该回来了。”

紫宸殿外，整个皇城，都进入了秋季，便是宫人再勤快，也难免有落叶吹落。

走出紫宸殿的公孙霁擡头，一片落叶飞到她手上，虽已枯黄，可也能感受到它的生命。

此时，她的身後，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

“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