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脉身子向後仰去,张开手解释道:“朕是为了百姓,为了上渊的千秋大业。”
李赢冷笑一声,就知道李脉会这样说,她道:“可人死不能复生,凭什麽你的千秋大业,要让他们献上生命,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因你愚蠢的决定而死!”
“李赢!”
眼见李脉恼羞成怒,李赢毫不犹豫地伸手向李脉的脖子掐去,幼时习武,李脉最爱偷懒,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过两招,李脉便无计可施。
李脉的身後,是上渊官员,亦有朱雀军将领,而她的身後,是一群凑热闹的离国人。
她掐着李脉的脖子道:“今日,我若死在这里,便是上渊的英雄,若是活着回去,就成了千古罪人。”
那些官员倒是义愤填膺想要冲上来,却被朱雀军拔出的刀逼退。
她一笑:“可若是你死了,我就是上渊唯一的皇嗣。”
李脉原本的脸色是苍白的,单薄的身子在大雪里更是与天地融为一体,而现在,他满脸通红,想说话,却也发不出声。
李赢笑着道:“既然如此,不如我自己成为自己的皇。”
今日她若不能成为自己的主宰,就只能落一个任人宰割的命,上渊的旱灾已经解决,她没有继续留在离国的必要了。
她想要的,只能靠夺。
李脉硬生生憋出几个模糊的字眼:“……妹,我……命……”
李赢听到後气笑:“你都不在意我的命,为何我要关心你的生死。”
“……”
“李脉,上渊没有你这样的皇帝。”
最後一下,李赢松开李脉的脖子,手上使力,横着打断了李脉的脖颈,听着“嘎嘣”一声,一具尸体倒在雪地里,她跨过尸体向前几步,面对着眼中有愤恨的上渊老臣道:“诸臣既在,就此昭告天下,自今日起,朕就是你们的新皇。”
这些人不会轻易臣服,但此刻,也只有在朱雀军的威胁下跪地称臣这一条路,有一句话她也没说错,李脉一死,她就是唯一的皇嗣,是正统的李氏血脉,这下老臣再不满意,又能怎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雀红河这一场闹剧到最後,以李赢返回上渊重新商议朱雀红河以南七座城池结束。
随着漫天大雪,红色的衣袍逐渐消失,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除了雪还是雪,耳边呼啸,更是听不到任何马蹄声,除了风还是风。
红衣策马,今生唯此一见。
而这,终究不及当年朱雀红河发髻松散,惊鸿一瞥。
离国太子顾行站在原地,始终未动半分,传闻中的离国太子有一副绝佳的好皮囊,玉京的人都在说,太子一把年纪,东宫连个妾室都没纳进去,以後离国皇室怕是要断子绝孙。
大雪之下,是一张称不上绝世,却也无法让人用言语来行人的脸,离国皇室三百年来,就没出过丑人,这一定论,倒是从未有过差错。
顾行于风雪之中道:“我曾以为,这一生,我想要什麽都能得到,可今天,我才明白,有一个女子的感情是我今生求不到的。”
他望着的,正是李赢离去的方向。
天地一色,其实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