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骨收缩,又张扬舒展,衬衫无袖背心和工装短裤随手扔进脏衣篮。曼妙背影显现在镜中。水汽氤氲,逐渐朦胧。尤加偏沙漏型身材,窄肩细腰,腰臀比极好。
反手解开文胸搭扣,两条白色细带子松散挂在肩头。手又下移,勾起胯骨处柔软的纯棉布料,脱下放进一旁的粉蓝脸盆里。
尤加打开旋钮,任由淋浴喷头打湿身体,才跨进放好水的浴缸。
水没过肩头,紧紧包裹,浮力将她柔缓托起。浴室里响起一声极轻的喟叹。下班狗的快乐就在这一瞬间。
身体表里得到放松,精神世界却空虚如蛀过的朽木。尤加仰头放空,扯了条毛巾擦干手,给徐逸成发消息。
尤加:明天几点的飞机?
徐逸成:四点四十左右落地。
尤加:我去接你?
徐逸成:明天好像要下雨,我到了再去找你。
尤加:好吧。
徐逸成:爱你,宝贝。
尤加盯着宝贝二字,霎时没了回复的想法。手机在杂物蓝震动,她懒得看,也懒得想要不要给徐逸成制造一个惊喜。
她闭上眼,任由热水将她包围。手囫囵揉被钢圈压出的浅痕。轻刮,泛红,才又换了个地儿。
并起的膝盖,挨浴缸边沿。许是顶灯刺眼,尤加阖眼,薄薄透粉的眼皮轻颤。
周六,天气不太好,乌云压得极低。
从空调房出来,尤加被密密匝匝的潮意扑得喘不过气。空气似乎停止流动,院墙上野蛮生长的三角梅安静得像框在油画里。
没走到巷口,雨滴跟失灵花洒似的,毫无预兆砸落。尤加缩着脑袋小跑,避在路旁的一棵榕树下。
道路两侧的老榕树栽种的年头比尤加还大。枝繁叶茂,翠绿葱郁,几乎交叠,为这条两车道的马路撑起一条绿色长廊。唯一的缺点就是树上结的黄色小果子。
在树下走的时候,得时刻小心。一不留神,就中招。砸脑袋,砸衣服上。落在地上一踩就爆,稀碎得满地都是果浆,还容易把鞋底沟壑塞满。
尤加往路沿蹭了蹭鞋底,刮下来薄薄一层榕树籽。雨天不好打车,到处湿漉漉。她打退堂鼓,什麽惊不惊喜,统统见鬼去吧。她直接取消排队中的打车服务。
头顶光线暗了下,熄屏的手机倒映半边影子。尤加仰头,酷哥黑衣黑裤,撑着黑伞,把她罩在伞里。
“没带伞?”柏淮问。
“没想到会下这麽快。”尤加答。
柏淮手里的伞倾斜了点:“要出去?”
“不出了。”尤加说,“准备回家。”
“去哪?可以捎你一段。”柏淮说。
尤加想说不用,路边停下一辆挺大的黑色越野,车主降下车窗,吹口哨。
两人一齐往车里看。尤加认出驾驶座上的人,是那天在酷哥家啃黄瓜的哥们儿。
“我朋友。”柏淮主动解释,“你上哪儿?可以先送你过去。”
尤加偏了下头,她要去机场,还能顺路不成。怎料酷哥笑了声,拉开车门:“巧了,上车。”
尤加:“啊?”
“我刚好也要去机场。”柏淮说。
真顺路啊?尤加客气:“不用了,这太麻烦了。”毕竟不熟啊,真不熟。她不太喜欢欠人情,尤其这人情是她的租客。
“不麻烦。”柏淮说。
车里头的人在往外喊:“干嘛呢?上车啊。”
尤加抿唇,坐进後座。柏淮替她关上车门,自己收了伞,坐进副驾。
蒋文从後视镜瞧刚上车的姑娘,眼生得很,挑了下眉尾,问:“这位是?”
“我房东。”柏淮给他介绍,“刚好碰上。”
尤加笑笑,以示善意:“你好。”
蒋文微眯眼,他问过柏淮房东好不好看。嘿,挺好看一姑娘,甚至不输他见过的明星。蒋文顶了顶腮帮子,也不知道小房东是不是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