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他了。”尤加讪笑,摆摆手。
柏淮垂眼扫过杯子:“是我误会,没眼力见了。那个一次性杯子,我还以为是他的。”
“这个?”尤加拿起杯子。
“嗯。”
“如果他在的话,应该是两罐可乐。或者,可能不会在天台吃披萨。”静默几秒,尤加笑得有些勉强,“至于这个杯子,说起来有点。。。。。。怎麽说,有点矫情了,这个其实是我给奶奶准备的,她——”
流银月光下,读出了她眼底溢出的伤感,很快又被故作轻松掩盖。他嗓子眼发紧,喉结轻滚:“节哀。”
尤加怔愣。
柏淮怎麽知道的?
“你还记得帮张姐修灯泡线路那天麽,你们离开之後,我从张姐那儿听说了你奶奶病逝的事。”柏淮沉下嗓音,“抱歉。”
难怪。她不在意笑笑:“什麽抱不抱歉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都过去了。”
柏淮目光随她而动。他也曾经历过相似的伤痛,嘴上说着过去,便真的像薄薄书页纸张一般,轻易就能揭开翻页?
一道蚀骨伤疤没养好之前,在潮湿的阴雨天,总会引发後遗症,细细麻麻的疼,难以忽略。
“尤加。”他开口。
“嗯?”
“想不想吃点别的?”柏淮问。
“什麽别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尤加挑眉:“这麽神秘?不会是什麽整蛊的黑暗料理吧。”
他依旧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收回凝在眉眼处的目光,稍微停顿後,他又道:“要不要玩个小游戏?”
“什麽小游戏?”她提出疑问。
“闭眼数到五十後,才能睁开。”
她噗嗤一乐:“捉迷藏吗?不会数完了让我去找你吧。”
“不会。”他会在50数完前,出现在她面前,“玩吗?”
尤加不笑了,眉头挑得高,被挑得更高的是她的好奇心,和在二十八岁这一天,失而复返的童心。
她想看看酷哥到底在卖什麽关子,同意他的提议:“行。玩。”说完,她闭眼,眼球滚动,眼皮轻颤,“我开始数了。”
“1,2,3……”尤加闭眼数数,凭脚步声辨认酷哥的动向。她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而後是下楼声。她走了个神,忘记数到几,擅自往上加,“2…”她嘴里含糊,“30——”
岂料,酷哥声音从楼下传来:“尤加,我能听见,你刚才数到21。”
哎呀,听力这麽好呢?尤加悄悄睁开一只眼,又闭上,冲门口大声说:“好好好,21丶22丶23……”
她非常遵守规则,继续数着。数到39,她捕捉到上楼声,数到45,酷哥回来了。
“47,48,49,50。”尤加问,“可以睁眼了吗?”
“嗯。”
尤加睁开眼,慢慢瞪大。她就坐在垫子上,一动不动,嘴巴微微张着,被眼前的一幕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