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了片刻,说:“你不怕万一以後我们——”
柏淮用吻堵住她没说出口的那两个字,还把人扔床上说要惩罚,以後说一遍,就惩罚一遍。
这次惩罚得有点狠,她顶着前胸後背的青紫和他冷战两天,然後冷着脸从酒店退掉预定了一个星期的房,搬进空荡荡的别墅,和蒋文还有关向之当起邻居。
啓程的日子越来越近,赵夕丶丁秋雨和何美美几个,给她办了一场欢送宴,连王哥也拖家带口来了。包厢里挂满气球彩带,瞧那架势,像要把她送去千里之外。
能结识这些好友,尤加挺感动,但她这个主人公还没怎麽着呢,赵夕和丁秋雨一把鼻涕一把泪,抱头哭得一抽一抽直打嗝。何美美向她确认:姐,你确定你是去念书,不是去月球对吧。尤加被迫带着订蛋糕赠送的纸皇冠,头疼点头。
离开前三天,她去了父亲的墓园,也去了爷爷的老家上香祭拜。最後才是奶奶的。她没让柏淮跟着,但她知道拦不住,默许柏淮送到城郊墓园。
她清理干净尘土和枯叶,席地而坐,拿起一块上供的糕点慢吞吞吃,像寻常聊天那般,娓娓道来。
她聊天气,聊起张姐新开业的花店,聊安和巷的拆迁,还聊到了柏淮。聊得差不多了,燃烬带来的一大兜纸钱,她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头,缓缓起身。
“奶奶,这次来看你,就是想跟你好好道别,再过几天,我就要去港城念书了,毕业後可能。。。。。。不回榕屿了,不过你放心,以後每年我都会回来看你。”
说完,一回身,柏淮捧着白菊花就在台阶下。她等了一会儿,离开时,平静无风的树下,飘落一片绿叶。她笑笑,把叶子收好,和柏淮一起离开。
出发前最後一天。尤加去隔壁蹭完饭,扔下一回家就钻进书房的柏淮,跑上天台吹海风乘凉。他忙完後,在屋里上上下下转一圈找不到人,最後在天台看见那抹亮色的身影,擡步走到她身後,静静相拥。
片刻後,他问:“明天就要离开了,紧张麽?”
尤加执起他的手,贴上心口:“你觉得呢,帮我诊断诊断。”
心跳频率正常,呼吸也正常。掌心再往下挪一寸,心跳似乎开始变快。他刚要凑上前,身下传来异样。
两人完全掌握对方的致命点,尤加眼睛很亮,语气欠欠:“来啊,来互相伤害呀。”
身下触感变重,柏淮深埋在她颈侧,呼吸紊乱:“你这个流氓。”
“彼此彼此。”尤加不跟他闹了,双臂搭回栏杆上,继续看不远处跨海大桥上的车水马龙,喃喃开口,“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去年这个时候的她,一定想不到自己勇敢往前迈出了很大一步。
柏淮啄吻她额角,化身披铠甲的侍卫,唤醒梦中披荆斩棘的尤加利公主:“这不是梦。”
“所以我说像。”
柏淮唔一声,反倒跟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问她行李收拾情况,证件丶开学要带的资料是否收好,末了,还是有点不放心,问:“明天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他虽然和尤加一样,订同一天离开榕屿的航班,但因为工作原因,要飞回北城,而尤加直接去港城。开学前一个星期,再汇合。
尤加回身,双手扯他脸,不按套路出牌:“不可以。”
柏淮拧眉沉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申请无陪伴儿童服务。”
尤加笑得东倒西歪:“小心被航空公司扭去见警察叔叔。”接着往他怀里蹦,双腿勾住他的腰,“下楼吧。”
他稳稳接住,问:“不乘凉了?”
“不乘了。”气息若有似无拂过他耳边,“春宵一刻值千金。”
衣衫从楼梯开始散乱,进到浴室时已经赤诚相对。这天晚上,尤加接连被抛向云端,爽得呜咽。
次日醒来,柏淮背对她找衣服,後背全是她登顶时挠出来的印子,很有抽象派画风。对此,临时晋升为画家的小尤同志,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她半趴在被子上,看柏淮穿好衣服,收拾行李箱。他只按平时出差的习惯,带一只登机箱。旁边挨着白色的,则是她的。
尤加打算轻装出发,常用的物品已经提前邮寄去港城,只随身带一些重要的证件和几身换洗衣物。挺不像去上学,反而更像旅游。
柏淮收拾好东西,一转身,尤加懒洋洋地擡了下手。他绕到另一侧,俯身亲她後背,声音从唇边飘出:“蒋文一会儿送我们去机场。”
尤加倦懒地应一声,翻了个身。他没料到尤加的动作,不小心擦过一颗红豆,忙拉过被子给床上的人盖上。怎料,她豪放掀开,脚尖踩上他的腹肌,两人位置对调,骑在他身上。她蹭着他,耳语:“还有三个小时,时间还早,我们得大半个月见不到面呢。”
论涩涩程度,她可比柏淮猴急多了。
她和柏淮的航班都在中午,柏淮的比她晚半个小时。蒋文直接将他们送到国际出发口,降下车窗,对刚下车的人坏笑:“哎,小房东,我在港城也有认识的哥们儿,回头介绍你们认识,富三代噢。”
尤加挑眉:“好啊,一言为定。”
柏淮黑着脸拉着尤加走得飞快,扔下蒋文在车里笑得乱颤,连再见也没说。
排队托运的时候,柏淮紧绷着脸:“那什麽,你别听蒋文那家夥胡诌,还有,开学之後,不准和男生走得太近,不准有太亲密的举动,不准——”
尤加好笑地看他板起的脸,佯装疑惑:“你的意思是,要限制我和异□□朋友咯?”
柏淮挺烦。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要掌握异性朋友之间的度。
早知如此,他也干脆和尤加一起申请,念个第二学位算了。尤加很优秀,有人追求再正常不过。他承认自己吃醋了,也不知道吃的哪门子假想敌的飞醋。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尤加哥俩好似的拍他肩,“我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采花大盗,来,我跟你拉鈎。”
柏淮勾着她的小指:“真的?”
“真的真的。”尤加和他拇指对拇指,盖章。
哄人麽,小case。
托运完行李,就要过海关。尤加让他不用送,柏淮哪儿肯。快要走到入关处,有个小孩飞奔过来,撞进她怀里。小孩扬起脑袋,眼睛很亮,小脸圆了一圈,脸色不再是病恹恹的青白。
“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