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FM 72（第5页）

他们在校园里留下很多合照，如一年前，他和刘芮送尤加步入校园那般。

为了庆祝尤加的毕业，刘芮订了海景餐厅，能270度俯瞰维港夜景。

美酒美食，酒足饭饱。到家之後，刘芮才试探问起她的工作打算。尤加调出录取邮件，将手机放在桌上，而後挪到冰箱前，翻找水果零食，假装很忙。

刘芮和柏淮不约而同目视手机屏幕，三秒丶五秒丶十秒，椅子咯吱摩擦地板，刘芮朝她小跑来，抱紧她。

柏淮坐在高脚椅上没动，母女相拥的身影，在他视线范围里晃动。他注视许久，敛低眼睫。尤加囫囵扫过他，有点读不懂呈现在面庞上淡漠的表情。

刘芮拉着她聊了许久，一会儿关心她适不适应那边的气候，一会儿担心她没地方住，尤加觉得她想得太远，心里记挂已经回客房的柏淮，但又不好直接离开。

两个小时後，刘芮终于肯放走她，她洗完澡出来，瞄主卧一眼，闪身进隔壁客房。

客房没开灯，窗外霓虹透过没拉窗帘的窗户，将房间照得明明灭灭。

柏淮和衣仰躺在窗边的沙发上，手臂搭放额处，睁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麽。听见动静，眼珠子只是动了动。

“你怎麽了？我要去北城上班了，不开心啊？”尤加包裹一身花香躺在他身边的窄缝，侧身枕他肩上，免得自己掉落。

“没有，很开心。替你感到高兴，你很棒。”

尤加撑起上半身，仔细观察：“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她食指点上他额头，“你看，这里写着两个字——”

“不爽。”

她凑近，又问：“我们一个月没见了，不想见到我？”

眼前一花，她被掀翻，柏淮压在她身上，喷在颈侧的呼吸又潮又热。

几个呼吸来回，他两手固定她脑袋，沉声问：“尤加，我们是不是说好了不准瞒着对方。为什麽瞒着我，嗯？”

尤加定定望进他的深沉的眼，一下被问住。她定下的约法三章，却率先背弃诺言。她不自在地给自己找补：“我那什麽，不是害怕麽，万一在笔试就被刷，多丢脸。”

越是在意，就越胆怯。她会怂，会胆小，也怕丢脸。她怕一不留神，只在原地踏步，浪费了全部的努力。她来港城之後，刘芮怕她压力太大总跟她说，谁都盼成功，盼事事圆满，但也要允许失败的发生。

刘芮越是这麽安慰，她越是忐忑。好像身上已经刻下失败二字，预示她的结局。

参加电视台总台招聘的事，她没跟刘芮说，也没和柏淮说，连聊天也没敢多聊，就怕一不小心被他察觉出来。她怕到头来真的失败了，可以风轻云淡地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或者说，给失败找一个逃避的借口。

于是她独自一人在繁忙课业的夹缝中港城北城来回飞，从一笔走到终面，收到体检通知那一刻，她的手在微微地颤抖。随後的体检和考察也顺利通过。时隔五年，她再次拿下台聘的offer，成为3N中的幸运儿。

五年前刺入心中的尖刺，终于拔出。她踏出电视台那一刻，雾蒙蒙的天也觉得晴朗无比，看什麽都是明亮的色调。

“所以，什麽的压力都自己扛？”

尤加目光不再躲闪，迎上他的眸：“这个压力本来就只能我自己扛，这是我的执念，我想给自己一份满意的答卷。”

她并不是要证明什麽，只是想找回五年前丢失的自己。

“恭喜你，拿到满分答卷。”霓虹映在她倔强又坚定的面庞，红的绿的蓝的，化为庆贺的彩带为她喝彩。似羽毛的吻烙印唇边，柏淮的心却重若千金。

刹那的欣喜之後，只剩心疼，似干冰飘散的雾气那般弥漫。

就像他当初看见尤加近乎满绩点的本科成绩证明和一本本摞在一起的荣誉证书，以及压在最底下的拟录取通知书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酸涩。她作出的妥协和让步，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他当时问了一句：後悔吗？

尤加张嘴半晌，重新埋回雅思真题，挺洒脱地耸耸肩：学习能力又不能完全代表工作能力，学校是学校，职场是职场，顶多学得快一点而已，你看，我就不擅长应对人际关系。

她拍拍桌上的证书，又说，这些不过代表大学四年努力的结果罢了，上班了就都是废纸了，我在这边也学到很多东西，也算一个好归宿吧。

尤加字字不提後悔，却在每一天下班後，学到深夜。今天他和刘芮看到的邮件，一定也满载她所有的付出和努力。她却轻飘飘说，哎呀，可能运气比较好吧。

“我能跟你要个奖励麽？”她嘴上问话，手已经闲不住，搭上他衬衫扣子。

“什麽奖励？”柏淮明知故问。

“今天在学校见到你我就想扒光你。”她抽出衬衫下摆，咬他下唇，“老实交待，穿得这麽禁。欲，要去勾引谁？”

他低笑，气息交缠在一起：“你，算麽。”

尤加郁闷抓他後脑勺：“你怎麽哪哪儿都这麽合我的胃口。”

“哪哪儿是哪儿？”

手指触碰他的脸。

“这里。”

划过胸肌丶腹肌。

“这里。”

最後停在腰带上。

“还有这里。”

咔哒——

皮带搭扣松开。

柏淮攥住她往里探的手，问：仅仅是皮囊？

他不甘心：“没有心灵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