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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第2页）

“快吃吧！一会儿上晚自习了。”

等她们迈进教室晚自习的那一刻，窗外是大片大片绚烂的火烧云，一路蔓延到远方。

而医院里，燕淮绪刚做完一系列的检查。

他一手压着棉签按在抽血的地方，唇瓣透着一层紫，脸色也比平日还要苍白。

目光从紧紧闭着的科室门那扫过，燕淮绪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心下已经知道了结果。

其实每次的结果都差不多，无非是保守治疗吊着一口气。

他的身体情况没有办法再进行一次心脏移植，药物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

鼻腔里都是医院的消毒水和酒精碘伏味，满目都是白，燕淮绪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似乎与周围的白融为一体。

“小绪。”

他擡头看向从室内走出来的姑姑，视线从那蹙起的眉头上浅浅划过。

“姑姑。”燕淮绪想要说点什麽，喉咙突兀地升起一阵痒意，没说完的话被呛咳声堵了回去。

苍白的脖颈处弥漫上一片绯红，青筋在薄如纸的皮肤下弹跳着，雪白的人好像多了一丝明艳的色彩。

如果忽略止不住的呛咳的话。

燕宁潇连忙走上前弯着腰轻轻拍着他的背，王叔到饮水机处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慢点，”燕宁潇端着水杯底部的手很稳，只是声音暴露了内心的情绪，“没事的，小绪，没事的。”

这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他们都清楚。

等喉咙的痒意止住了，燕淮绪反过来拉住姑姑的手，勾起一个笑容：“姑姑，别担心。”

燕宁潇看着他，鼻尖一阵又一阵的发酸。

为什麽要这样对他啊？

上天是何其不公！

燕宁潇苦笑着在燕淮绪身边坐下，等着王叔去把药取回来。

检查报告如果从病情是否恶化的角度去看，反馈是好的。但是，除了心脏近期的问题没有严重外，根源的问题并没有解决的方案。

燕淮绪还是要面临一个不知道多少天的倒计时。

“我们回去吧，姑姑。”看到王叔把药拿了回来，燕淮绪扶着燕宁潇站了起来。

他脸上稍微恢复了一点气色，只是唇瓣上的紫始终褪不下去。

回程的路上，车内的气氛一直很压抑。燕淮绪想要安慰姑姑，却也说不出什麽话来。

他能说什麽呢？说他不在意，说他没有遗憾？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直持续了几分钟，像昙花一现般落幕。

这就是命运啊……

燕淮绪看着天际由绯红和橙光编织的绚烂到一步步坠入深蓝，最後是漆黑一片。

那似乎是他没有出路的未来。

车辆行驶时路过了晋海中学，高中部的教学楼灯火通明。

他降下了一半的车窗，目光遥遥地跨过一丛三角梅和夜风中摇曳的行道树，视线落在某一扇窗户上停住了。

女孩清脆如风铃的声音和恣意的笑慢慢浮现。

季芜棠……

我还能贪念这点阳光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