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黑他有仇当场就报了。
又一轮抽牌,研磨抽到了黑桃3,全场最小。黑尾慢条斯理地甩出了他手上的小王对着研磨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看来是我最大。”
研磨知道在劫难逃:“问吧。”
“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对你喜欢的人意图不轨?”
研磨擡眼。
要不怎麽说小黑是人精呢。他的问题高明在于不点名道姓,没有让砂糖感到冒昧,可在场的所有人又心知肚明,足够暧昧。
唯一被架在火上烤的人只有研磨。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其实也没有。如果能说出一个准确的答案,研磨或许很快就能从这灼人的氛围中逃离。偏偏他说不出来。
他和砂糖之间经历过时间回溯,实际相处的时间比外界的认知多多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研磨只看见了砂糖。
她还是那副面若寒霜的冷淡脸,但研磨熟悉她,知道她越是不好意思就越喜欢板着脸。
黑尾晃了晃手中已经洗好了的牌:“要想这麽久吗?”
研磨想到合适的说辞了:“前年春天。”
“展开说说。”
研磨回以一个皮笑肉不笑:“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黑尾颇为遗憾:“啧。”
游戏进行到了後半夜,以上了一天课一放学就赶来东京的砂糖打出的第一个哈欠为信号戛然而止。
离得远的互相收留,各自散去。
黑尾走之前关心了一下砂糖:“橘さん明天应该是要上课的吧?来得及回去吗?”
“请了半天假。”砂糖说,“买了明天早上的车票。”
黑尾点点头:“好,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砂糖:“再见。”
等送走了全部人,研磨拿了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品给砂糖:“浴室在最里面。我去楼下帮你买件睡衣,其他衣服换下来洗完烘干,明天就能穿了。”
砂糖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直到深入这些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她才意识到住到研磨家里真的是一件极尽暧昧的事。衣服的换洗,牙膏丶沐浴露丶洗发水的香气,晨起晚睡前眼见的第一个和最後一个人。
砂糖都没好意思回应研磨。
研磨笑了一下:“我很快回来。”
高级公寓周边就是配备齐全,24小时商超什麽都有卖。
研磨很快就去而复返。
砂糖还在洗漱,人散尽後的房子寂静地只能听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
研磨轻咳了一声,把买来的东西放在了门口。擡手想敲门,就听到水声突然停了。他一顿,莫名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里。
于是做贼心虚一般地走开了。
越是想刻意忽视,耳边能听到的就越是清晰。连带着一些失礼的浮想联翩。
研磨自暴自弃地抓了抓头发,从柜子里翻出游戏机想用其他的声音抗衡一下。
他随便点开一个音游开了把Hard模式,还在歌曲前奏就晃神了。
——他就放在门口没告诉砂糖,砂糖不会一直等着吧?
这一晃神,起手的一连串按键全部MISS。
不行。
还是得和砂糖说一声。
研磨把游戏机往床上一扔,起身又往浴室走。浴室里的水声已经恢复,他放下的袋子还原模原样地在门口。
研磨呼了口气,擡手敲了敲门。
水声再次戛然而止,整个房子里顿时寂静无声。
“东西放在门口了。”研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