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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第1页)

生意

卯时三刻,浓重的晨雾如一层轻纱,一辆马车停在徐府朱漆大门前,与此同时,檀木门轴发出悠长的吱呀声。

“鹤小姐请随我来。”一位老仆在前缓缓引路。沿着九曲回廊前行,尽头处,碧波亭宛如一枚精巧的青玉簪,斜斜地簪在满池莲叶之间。莲叶田田,荷花摇曳,鹤栖裙裾轻轻拂过冰冷的青石地面,栖息在栏杆下的鸟似乎受到了惊吓,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

茶烟袅袅升腾,如云雾般缭绕在亭中。

鹤栖指尖轻轻抚过汝窑茶盏的冰裂纹,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将备好的契书往对面推了半寸,“听闻上月有批暹罗香料在鹿耳门遭劫,徐家若能与鹤家船队联手,便能共御海盗,保航线之安稳。”

“说起香料,”徐二当家突然截断话头,两指捏着茶盖,轻轻拨弄着浮叶,“前日得了个伽南香雕的笔山,纹路竟似云海翻涌,栩栩如生。”他手腕微微颤抖,茶水在盏中晃出一圈圈涟漪,“可惜近来海盗猖獗,这般好物怕是再难得了。”他微微叹息,眼中满是忧虑。

亭外忽起疾风,满池莲叶簌簌作响,如急雨般密集。鹤栖望着徐康发青的指甲,那是长期紧攥某物留下的瘀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的话题,鹤栖知道今日谈不出结果,便起身告辞。

马车驶出三里,鹤栖轻轻掀开轿帘,“承影,查他最近见过什麽人。”

承影在马上点点头。

此刻,徐府地窖中,昏暗的烛火在石壁上摇曳,投下诡异的影子。潮湿的青砖地上,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再问最後一遍。”徐家当家徐宏拇指摩挲着翡翠扳指,那扳指翠绿欲滴,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谁指使你们绑走琰儿?”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徐宏突然抓起案上小刀,寒光一闪,汉子耳垂连着一串坠子落在泥地上。鲜血从伤口涌出,在青砖上蔓延开来。“送去给城南棺材铺的瘸腿张。”他掏出手帕,缓缓拭刀,“就说徐家给他添了副耳珰。”

书房中,更漏滴答作响,戌时,心腹捧着一个乌木匣匆匆闯入。徐宏掀开匣盖的刹那,瞳孔骤缩,匣子里躺着半块带血的羊脂玉佩,正是他去年送给幼子的及冠礼。

“对方要什麽?”徐宏声音沙哑。

“明日午时,独往白浪礁。”

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鹤栖站在父亲书房的多宝阁前,指尖轻轻拂过一尊青铜海兽香炉。

“查清了。”承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徐家小公子五日前在普济寺进香时失踪,绑匪今晨送来他贴身玉佩。”

鹤家家主从舆图中缓缓擡头,“徐家船队控制着南边四个港口。”

“女儿明白,雪中送炭,方见真心。”

惊雷炸响的瞬间,徐宏正站在祠堂祖宗牌位前,神情肃穆而庄重。供桌上除了三牲祭品,还摆着一柄镶七宝的波斯弯刀,那弯刀寒光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徐家的荣耀与沧桑。他抓起酒坛,仰头灌下,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胡须滴在领口上。

“父亲!”长子踉跄撞进门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方才收到……”

“住口!”徐宏摔碎酒坛,瓷片飞溅到鎏金跪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抓起弯刀,“明日我若回不来,你即刻带着家眷从密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鹤栖站在廊下,望着檐角铁马,雨滴串成晶帘坠在她眼前,父亲的话还在耳畔回响:“二十年前,沧溟帮主在海上遭遇强敌,性命攸关之际,是鹤家船队出手相助,才得以死里逃生。他曾立下誓言,欠鹤家一个人情,这支簪子能换他做件事。”

“小姐为何不直接告诉徐家?”承影忍不住发问,他的眼中满是疑惑。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鹤栖伸手接住坠落的雨滴,那雨滴在她掌心滚动。

黎明破晓,天际翻涌着鱼肚白。徐宏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那柄鎏金错银的波斯弯刀,只身立于白浪礁巅。罡风猎猎,浪拍礁岩轰鸣如雷。

忽闻裂帛般的尖啸刺破苍穹,数十道黑影自礁後鬼魅般涌出,将他团团围住。为首者蒙着乌木面具,唯有双瞳森冷如霜:"徐大当家,恭候多时了。"

徐宏按刀而立,冷笑震得弯刀嗡鸣:"废话休提,犬子何在?"

黑衣人首领不答,擡手打了个手势。须臾,一名少年被推搡着踉跄而出——正是徐琰。少年衣衫不整,面额青肿,却仍梗着脖颈不肯低头:"父亲!"话音未落便被捂住口鼻。

"若要人归,拿广宁港来换。"黑衣人首领声音如淬冰碴。

徐宏瞳孔骤缩,指尖叩得刀柄环首叮当响:"尔等究竟是哪路魑魅魍魉?"

回应他的唯有阴森冷笑:"徐当家,知道太多活不长。"

恰在此时,海天相接处腾起赤鳞般的帆影,似血色云涛破海而来。

“是沧溟!”一个黑衣人惊慌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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