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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第1页)

成亲

婚期渐近,整个鹤府都浸在浓浓的喜庆里。下人们往来穿梭,将大红绸缎与鎏金喜烛搬往各处,脚步匆匆却井然有序,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喜意。回廊下,几个小丫鬟正踮着脚往廊柱上系红绸,叽叽喳喳的笑声混着剪刀裁剪绸缎的“沙沙”声,惊起檐角两只麻雀扑棱棱飞起。

鹤栖为这场婚礼费尽心思,她亲自挑选布料缝制婚服,每一处针脚丶每一道纹饰都反复斟酌,力求完美。此刻,她翻了翻秀样,叮嘱着绣娘:“清远伯婚服的内襟要绣百草图,记得用茜草汁浸染三遍,这样颜色才够鲜亮。”声音里带着矜贵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忽然,她擡眼望向屏风,见那里有个人影僵立不动,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逸尘这是要学新嫁娘,躲到吉时才肯出来吗?”

屏风後传来一声不自然的轻咳,那人的耳尖霎时漫上胭脂色。紧接着,靛青屏风後转出一袭云锦广袖,衣袂翻飞间,竟似有月下流霜的清逸之态。“小姐。。。这花纹实在。。。”他的声音带着无奈,尾音微微上扬,目光触及鹤栖时,又不自觉地闪避开来。

“实在如何?”鹤栖将手中的婚书轻轻放在檀木案上,缓步走向逸尘。

逸尘感受着她渐渐靠近,心跳突然加快,慌忙垂下眼眸,长睫在深邃的眼窝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鹤栖嘴角含笑,伸手轻轻擡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眼中既有笑意,又有掌控一切的笃定:“怎麽,如今连看我都不敢了?往日里飞檐走壁的胆量呢?”

逸尘的脸愈发滚烫,结结巴巴地说:“小丶小姐,我只是。。。只是怕唐突了您。”

鹤栖被他这副窘迫的模样逗得眉眼弯弯,指尖轻轻碾过他发烫的脸颊,触到了细微的胡茬:“在我面前还这麽拘谨,难不成成了亲,也要和我这麽生分?”说着,指尖又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动作轻柔而亲昵,“倒像是我这个做小姐的欺负你了。”

逸尘忙不叠地摇头,急道:“不丶不是的,小姐,我。。。我只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与您。。。”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却在鹤栖灼灼的目光下又鼓起勇气,“只是觉得,此刻这般光景,倒像是在梦里。”

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鹤栖笑着放下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多谢小姐。”逸尘暗暗松了口气,耳尖的绯红却久久未褪。

三月的临城,空气中弥漫着温润的水汽,临街店铺的木门半开着,店老板们立在檐下,和周围的邻里们一起,不住地朝巷口张望着。

就在衆人的期待中,十二驾由楠木打造的礼车,缓缓碾过湿润的青石板路。礼车上的鸳鸯戏水纹堪称巧夺天工,匠人以浮雕技法刻出层层叠羽,螺钿镶嵌的眼瞳波光流转,石青敷染的羽翼青中透碧,最外层的金粉在晨光里碎成流金。车队两侧,身着红衣的小厮们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围观百姓纷纷驻足,惊叹声此起彼伏:"这般精致的礼车,怕不是集了全城匠人的心血!"

“听说新娘是鹤府千金?”

“新郎也不简单,短短数月从一个白衣摇身一变成为伯爷,简直是话本里的人物!”

车队在青瓦白墙的小院前停驻,湘妃竹扇轻挑绛红轿帘,鹤栖身着蹙金绣银的朱红婚服,裙裾上的并蒂莲纹以金线勾勒,在晨光中流光溢彩。刹那间,周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牢牢吸引。

她缓步走向逸尘,後者身着玄色织金礼服,衣襟上暗绣的并蒂莲与她裙裾纹样相映成趣。鹤栖手持一枝带露桃花,轻轻别在他襟前。

"小姐……"逸尘站在原地,双手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目光痴痴地落在鹤栖身上,深情与羞怯交织,竟一时忘了言语。鹤栖见状,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玉如意轻轻塞进他掌心,指尖在他掌心稍作停留,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他们早已是相伴多年的夫妻,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彼此对视着,眼中满是对这对新人的祝福。有个年长的嬷嬷红了眼眶,小声念叨着:“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鹤府正堂,雕梁画栋,朱红廊柱缠满翻飞红绸,一片喜庆。堂前青石甬道旁,错金鹤形灯十步一盏。主婚的鹤氏族老手持嵌绿松石礼杖,杖头青铜药铃轻响,浑厚嗓音在堂内回荡:“吉时到——”

堂内宾客如云,有身着华服的达官显贵,有文人墨客,还有与鹤家沾亲带故的人。衆人交头接耳,不论心中所想,面上都是一片笑意祝福。

鹤栖广袖轻摇,踏上正堂台阶,衣袂间流光摇曳。与逸尘并肩而立,二人衣襟上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愈发鲜明。

“一拜天地——”

他们转身,朝正堂外虔诚深拜,仿佛与天地共证这桩美事。堂外,鞭炮齐鸣,彩纸纷飞。

“二拜高堂——”

二人转身,庄重走向端坐的鹤栖父母,整衣摆丶恭身大礼。鹤父与大夫人带着笑,将美好祝福赐予新人。大夫人眼中含泪,轻轻握住鹤栖的手,不舍与欣慰交织。

“夫妻对拜——”

逸尘目光灼灼望向鹤栖,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得深情愈发浓烈。鹤栖噙着笑,二人缓缓弯腰,发间的珠翠轻响,在满堂宾客的祝福声中,完成仪式。

雕花拔步床前,红烛芯子“噼啪”爆起金屑,暖橙色光晕在帐幔上流淌,将金丝绣的并蒂莲纹映得恍若活物。鹤栖倚着妆台,指尖在发间游走,鸦青长发便如墨瀑般倾泻,几缕碎发拂过她泛着胭脂的颊边,倒比枝上的桃花还要娇艳三分。

忽然“当啷”一声,金镶玉梳从她指间滑落,在青砖上蹦出三两声清响,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打破了一室的静谧。逸尘瞧见这一幕,下意识地急忙俯身去捡,广袖拂过绣着缠枝纹的踏脚凳,指尖即将触到梳背时,忽然,一只白皙赤足轻轻踩住他的手背,足尖圆润如珠,脚心带着温香暖玉般的触感,哪怕只是极轻的力道,也让他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清远伯可会梳头?”她尾音拖得像浸了蜜的丝线,指尖绕着垂落的发丝打旋,烛火在眼尾流转,勾勒出一丝艳丽光晕。

逸尘微微一怔,擡眸望去,只见她唇上点着新制的"樱桃膏",水润的红色在烛光下泛着晶亮光泽,他喉结滚动着半晌才憋出句:“我……我手笨。”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鹤栖嘴角勾起抹狡黠的浅笑,顺着他俯身的姿势慢慢凑近,直到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寸许。逸尘能清晰看见她眼瞳里跳动的烛火,还有她身上清甜的的香气。

"连这都不会,往後可怎麽服侍人?"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拇指在他唇角摩挲时带着胭脂的细腻触感,烫得逸尘浑身倏地绷紧。

鹤栖腰肢一软,轻轻倚在他的怀里,逸尘下意识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掌心隔着两层薄薄的衣物,仍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鹤栖把玩着他的手指,指甲轻轻划过他掌心的薄茧,娇嗔道:“还不叫我教教你?”

“那就……劳烦小姐教我。”他声音发颤,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鹤栖拿起地上的梳子,把他的手掌摊开覆在自己发间,玉梳齿滑过乌发时带起细碎的响声:“要顺着发流梳,像这样……”她的指尖裹着他的手指,在发间游走,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惊得他指尖一颤,几缕发丝缠上了玉梳的金丝纹路。

“笨手笨脚的。”鹤栖笑着转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发烫的脸颊,忽然踮脚轻啄他的唇,舌尖掠过他紧抿的唇角时,逸尘腰间的玉带忽然“当啷”松开金属扣环相击的声音惊得他一颤,却见她指尖正勾着自己的腰带,眼尾含着促狭的笑意:"今夜有的是功夫教你。。。。。。"

话音未落,帐幔已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合拢。红烛光影摇曳,将交叠的身影投在雕花屏风上。那剪影似并蒂莲在春风里舒展,又似比翼鸟在暮色中相偎,渐次被夜色温柔吞没。唯有帐内传来的细碎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轻笑,在暖香浮动的夜里久久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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