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断魂
这日,慕青正在试穿嫁衣,婉柔突然来访。她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嫂嫂,”她笑容温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盒中是一对精致的金镯,“祝嫂嫂和表哥百年好合。”
慕青道谢接过,却敏锐地注意到婉柔指甲缝里有一丝可疑的粉末。
暮色四合时,慕青独自来到婉柔居住的偏院。屋内烛火摇曳,映得婉柔脸色忽明忽暗。
“嫂嫂怎麽来了?”婉柔强作镇定,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
慕青将那个锦盒轻轻放在桌上:“这对金镯,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婉柔指尖一颤,强笑道:“嫂嫂不喜欢这式样?”
“喜欢得很。“慕青直视她的眼睛,“只是担心里面的'断肠散'坏了胃口。”
屋内霎时死寂。婉柔脸色煞白,手中的帕子被绞得变了形。
“适可而止吧。”慕青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若安分守己做李家义女,这事我便当没发生过。”
婉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泫然欲泣:“嫂嫂冤枉我了,我怎会……”
慕青不紧不慢地抚了抚衣袖:“我不是在吓你,是在给你选择。其一,安安分分做李家义女,思锦永远是你兄长。”
“其二,”慕青眸光骤冷,“我现在就去告诉思锦,你三番五次下毒害他妻儿。你觉得,李家还会容你吗?”
婉柔扑通跪下:“嫂嫂饶命!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婉柔突发高热,卧床不起。李母心急如焚,请来城里最好的大夫诊治。
“忧思过度,气血两亏。”大夫把脉後摇头,“需静养调理。”
慕青站在廊下,看着丫鬟们进进出出。李思锦走到她身旁,低声道:“你对她说了什麽?”
“只是让她认清现实罢了。”慕青轻抚微隆的腹部,“从今往後,她只会是你的义妹。”
病愈後,她果真收敛许多,每日只在自己院中绣花读书,偶尔去给李母请安,再不敢靠近慕青的住处。
九月,李府张灯结彩。慕青一袭大红嫁衣,李思锦身着喜服,俊朗非凡,眼中满是柔情。
宴席上,婉柔安静地坐在女眷席中,规规矩矩地向新人敬酒。
“祝哥哥嫂嫂百年好合。”
洞房花烛夜,李思锦轻轻揭开慕青的盖头。窗外桂花飘香,窗内红烛高烧。
“总算名正言顺了。”他在她耳边低语。
慕青靠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腹中的孩子忽然轻轻一动,仿佛也在分享这份喜悦。
婚後不久,李思锦在城西开了间医馆。慕青偶尔会去帮忙,更多时候在家中养胎。婉柔则跟着李母学习管家,渐渐成了李母的得力助手。
这日,慕青在院中晒太阳,婉柔送来新做的婴儿衣裳。
“嫂嫂……”她犹豫片刻,低声道,“谢谢你当日……手下留情。”
慕青抚着隆起的小腹,微微一笑:“都是一家人了。”
腊月的寒风卷着细雪拍打窗棂,慕青倚在铺着狐裘的暖榻上缝制婴儿的小衣。
丫鬟拿着一封信进来,“夫人,门房收到一封信,是一位女子给您的。”
慕青指尖微顿,接过展开信笺的刹那,她瞳孔骤然紧缩,泛黄的宣纸上,铁画银鈎写着:“青鸾旧事,明日辰时,城外梅林一见。”
这个她以为早已埋葬的身份,竟被人挖了出来。
“夫人怎麽了?”丫鬟问。
慕青强自镇定:“无事。去备暖轿,明日我要去梅林赏梅。”
“是。”
翌日,慕青裹着雪狐大氅独自踏入梅林。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中,一道素白身影立于老梅树下。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却带着凌厉杀气。
“没想到杀手'青鸾'如今竟成了贤妻良母。”女子冷笑,目光落在慕青隆起的腹部,“我追查三年,终于找到杀兄仇人。”
慕青心中一凛:“你兄长是……”
“三年前,临江阁少主。”女子眼中泛起泪光,“他虽做了许多不好的事,却是世上唯一待我好的人。”
“江湖规矩,杀人偿命。”女子缓缓拔出长剑,剑锋映着雪光,寒意逼人,“今日,你我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剑光已至!
慕青虽身怀六甲,但身形仍如游鱼般灵活。她侧身避过锋芒,以巧劲格挡,却在转身时被剑锋划破衣袖,血珠溅在雪地上,如红梅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