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
弗洛里安的怀里传来齐绩平稳的呼吸声,他想着齐绩这些天也累坏了,一下子放松下来确实容易睡。
他的心还没安下来,便听见那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背後传来:“真是温馨的场面呀。”
弗洛里安扭过头,看向来者——于圣光之下吟吟浅笑的金眸神明。
弗洛里安冷冷地问:“怎麽找到我的。”
“赫菲斯托斯不愧为匠神呀,与圣器有着高度连接,我当然也继承了这种连接呢。”托纳蒂乌笑起来,“什麽嘛,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见到阔别已久……好吧,也不算太久,几个月前,波尔本家覆灭时我们还见过一次……总之,见到我不开心吗,小花?”
弗洛里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问:“维克多呢?”
“我不就是维克多吗?”
弗洛里安冷冰冰地看了托纳蒂乌一眼,不愿多说。
托纳蒂乌也不因弗洛里安的冷落而恼怒,依旧笑嘻嘻地说:“小花很厉害呢,轻而易举地引导了这麽大型的起义,还悄无声息地给夏国公和易夫人下了毒……”
弗洛里安下毒本该是万无一失,因为这个毒除了艾依尔丶赫菲斯托斯丶维克多以外,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识别出来。
可偏偏是托纳蒂乌来了。
“没有证据的话……即使是陛下也不能信口雌黄呀。”弗洛里安又挂上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如果要指控我下毒,那可得承认艾依尔阁下这些年,也给我下了同一种毒哦。”
“开个玩笑而已,别那麽认真嘛,小花。我如果是你,肯定会少说些不好听的话。虽然你的死亡会导致圣器被封印,稍微有点棘手……”
“但我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呢。”托纳蒂乌笑眯眯地说。
“欢迎加入护法会,波尔本殿下。”
往日种种依旧恍如昨日,如今弗洛里安盯着审讯室昏暗的灯光发呆。门吱呀吱呀地被打开,从门缝里泄出走廊里细密的光。
齐绩踏碎了光,锁上了门,呓语般重复地问:“为什麽是你呢?”
齐绩走到弗洛里安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弗洛里安那双幽绿的眸子,他低声问:“为什麽偏偏是你呢?”
弗洛里安也不回答什麽,只是心情很好地哼起《小寡妇上坟》:
“冬月里来雪满天,
小妮改嫁怕人笑,
黄土垭前烧三分香:
你在阴界图清净,
我在你坟外泪沾襟……’”
弗洛里安哼到这儿,仰起脸朝齐绩笑了笑。
齐绩不急着找弗洛里安要什麽答案,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不着调的歌。
“找不着你的魂儿,
谁爱我一个人儿,
听着《离人愁》,
只盼着死来与你再相逢……’”
“唱完了?”
“唱完了。”弗洛里安轻笑一声,而後低着脑袋说,“你有什麽事尽管问吧。”
“朱红女士的情报……是你卖的?”
“是,每一场有我参与的行动,如果出现情报泄露的情况,那罪魁祸首都是我……除了巴普洛娃那次。真凶另有其人。”
“是谁。”
弗洛里安张张嘴,又无可奈何地闭上了。
“封口契?”
“是。”
“看来你和秘密只能活一个了……”齐绩冷冰冰地说着,从刑具架上取下夹棍。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站在弗洛里安面前静默着,似乎在等弗洛里安开口说些什麽,无论什麽都好。
齐绩知道弗洛里安是自投罗网。如果弗洛里安想,新旭党不可能抓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