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麽想着,童心却心里不自觉地给这玉石估了个价,心里暗自寻思,这玉其实值不少钱。
但最後还是掐了掐自己,强忍下了要把这些玉扛回去卖了的冲动,遗憾地对林延叹道:
“的确危险,不能留。”
她干脆拔下山水簪向前走去,边走,突然没来由地觉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还不等她弄清楚这怪异感从何而来,几声“咔嚓咔嚓”声入耳,眼前原本光洁无痕的玉石竟在顷刻间布满了裂纹。
它们尽数裂开,凌空而起,势如破竹地向她袭来。
与此同时,眼前突然又冒出许多诡异的幻觉,她仿佛再次听到白雪山的风呼啸过耳,看到永乐宫的熊熊大火。
要是常人在这乱石群里见到幻觉,多变要神色大变,惊慌失措。但童心见惯了大风大浪,并不惊慌。
她道了句“果然”,在瞬息间就压下了幻觉,银刀出手,在刀石相击的“叮叮当当“声中後退,等她那声“果然”落下时,她已经退出了玉石圈,还顺手抢了一块碎玉。
玉一入手,她猛地知道了方才那股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她见过这玉石!
更准确地说,她见过它们的衍生品——
那个面具!
一声响指声响起,身边乱舞的碎玉尽数被定在了空中,又在下一瞬尽数化为齑粉,消散在空中。童心看向林延,他正笑眯眯地放下手,朝她走来。
童心也朝他走去,将自己的新发现告诉他。
边说,她边摸了摸左腹,突然明白旧伤为什麽复发了。
之前她还怀疑面具究竟是不是旧伤复发的罪魁祸首,现在看来,的确是。
正是如此,这些和面具同出一源的玉石,才能让她旧伤复发。
尽力压下旧伤的剧痛,她对林延道:“我们走,这玉石邪乎,会迷人心智。”
顿了顿,她继续道:“找到陶姿陶清就离开,这紫山不是什麽好地方,再待下去,不知道会有什麽东西冒出来。”
不待她说,林延也已经从怀中掏出一块松木,在手里不断翻转。片刻後,原本普通的木疙瘩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色飞鸟。
林延伸手一抛那鸟,那鸟落地,飞快变大,长大两人宽时才停下,对着天空长鸣一声,精神抖擞。
他道:“我们坐着它上去。”
童心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不等林延说就坐了上去。
虽是一只木鸟,但不知林延施了法术,居然长出了层毛茸茸的白毛。
童心最抵抗不了毛茸茸的东西,恨不得让老伴也长毛,越长越好。于是她没忍住,在飞鸟上摸了几把。
摸着摸着,那飞鸟突然唳叫一声,回过头来,瞪着金色的眸子和她怒目而视。
童心心里一奇,心说这麽金贵?不能摸?一擡手,却发现手里有一大把白色鸟毛。
童心:“……”
正是在和飞鸟大眼瞪小眼,却见林延淡淡扫了一眼那鸟。下一刻,那鸟慌张地扑腾了几下翅膀,委屈巴巴的“嘤”了一声,回头不看了。
林延眼疾手快地又薅了一把白毛,飞快编制成一只小白鸟塞给她,笑道:“我记住了,以後都做有毛的。”
“……”拿着一手白毛和白鸟的童心愣了愣,看了眼被薅疼的飞鸟,在心里默念:罪过罪过。
两人坐稳後,林延打了个响指,那飞鸟得令,煽动翅膀,一飞而起。
它虽飞得快,却飞得十分稳当,让人坐得十分舒适。
可即使如此,童心心里还是有一股不舒适的感觉。
她原以为,他们来到玄武国只是个巧合。但如今她发现紫山居然和那面具有关联,这让她无法再相信,误入玄武国是个巧合。
说不定……不止误入玄武国,就连她遇到陶姿,想要调查她的面具,都是被人设计的。
那人精心布局,一步一步把她进入了一个她未曾察觉到的棋局。
那人是谁?他到底想干什麽?
童心不得而知。
旧伤的痛感慢慢被压下,但她并没有多开心。她隐隐觉得,经过这麽一刺激,旧伤更不稳定了,说不好哪天就会突然复发。
飞鸟越飞越高,耳边是清朗的山风,眼前是一片慢慢看得到头的紫色。他们很快回到了地面。
落地後,童心嘱咐道:“我们快找陶姿陶清。”
哪想,话音一落,一声陶姿独有的尖利叫声,就从远处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