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更为灿烂,开心道:“你是嫌就这麽弹出去不好看!”
他忽地做了个戏曲里武生朝天蹬三起三落的动作,第三次踢腿放下时,手指移动,猛地一弹——
“嗖”。
一个蹑手蹑脚鬼祟而来弓箭手额头中招,直挺挺倒下。
泊阳满意一笑,俯身轻轻托起纪梁儿子的手,帮他对准了另一个弓箭手:“第一个人,就他吧。”
但男孩依然一动不动,眼神暗淡。
这种暗淡,童心甚是熟悉——她经常在没有求生欲望的人身上,看到这种眼神。
这男孩,显然并不想活下去,更别说反抗他人了。
脑中突然翻涌起洋葱头方才说的话,童心暗自叹了口气:
他大概,真觉得自己是纪梁的累赘,觉得自己不存在更好。
……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从泊阳那儿拿了颗滚圆洁白的珍珠,放到男孩手心,柔声道:“你不学着自保,你母亲会为你担心的。”
话音刚落,却见男孩暗淡的目光中蓦地闪过一丝犹疑。
愣了愣,他突然死死抓住她的手,握着指节发白,激动道:“你,你见过我的母亲?
她在哪儿?”
不止她的手,童心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男孩扯了扯。
原来,这男孩也不知道母亲身处何地。
如此一来,找纪梁的线索又断了。
她很快又笑道:“你想见你的母亲,对吗?”
她从怀中掏出一物,塞到男孩手里,轻轻推拢他的四指:“这个给你。
以此为证,只要你学会泊阳兄长教你的技艺,我就帮你找到母亲。”
话音落时,男孩的眼睛变得雪亮。
他低头,慢慢展开手掌——
一只绿色的艾草护身符静静躺在其间。
童心一笑,将护身符轻轻挂上他的脖颈:“以後有什麽愿望,都可以对它说。
我答应你,只要你的愿望不伤人伤己,我定替你完成。”
大概是过于惊讶,男孩又愣住了,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突然,他抿了抿嘴唇,紧了紧攥紧手里的珍珠,猛地转身,将珍珠狠狠掷向洋葱头——!
“咚。”
珍珠落地,没有砸中人。
“可以啊童心。”泊阳眼里露出惊讶之色,赞道,“厉害!”
他旋即又往他手上塞了一把珍珠,笑道:“再来。”
男孩飞快接过,再扔。
“咚咚咚咚。”
接连扔了十几颗,没有一次扔中。
“没事。”
就见泊阳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只帝王绿手镯,塞到男孩手里:“这个大,你用这个。”
男孩毫不犹豫,一把夺过手镯,握着它仿佛握着自己全部的希望,全神贯注地将手镯对准洋葱头,猛地一掷——
那手镯在空中划过一道绿色的弧光,穿过漫天的白色鸡毛。
“哐——”
砸中了一个弓箭手的胸口。
“……砸中其他人也行。”童心揉了揉眉心,对男孩一笑,“我定会找到你的母亲。”
边说,手轻轻一扬,数十张定身符在一瞬间飞出,精准地落到每个弓箭手眉心。
他们瞬间变成了一动不动的木头人。
童心拍了拍手,将男孩抱起:“我们先离开此地。
毕竟是祁彻的地盘,不宜久留。”
话音刚落,男孩拉了拉泊阳的衣袖,低声道:“一起。”
泊阳一愣,哈哈一笑:“不如去我师父那边,就在这附近。”
白墨的驻扎地就在附近的水坝边,刚到此处,童心就对眼前景象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