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络绎不绝的咒骂声,以头抢地声不断与之交叠。
突然,那满堂笑声骂声齐齐一停,一把黑色长刀闪着寒光,猛地从赌坊角落飞出,擦着纪梁的脖颈,猛地钉到房柱上,微微震颤。
童心衆人皆是一惊,只见一黑衣男子身形一闪,猛地落到纪梁身边,靠近她,一张娃娃脸贴着纪梁的侧脸,笑问道:“你是故意的?”
已有眼尖的赌客白着脸脚步踉跄,连连後退:“祁丶祁彻!”
纪梁没有说话,祁彻伸手指向黑色长刀。下一瞬,长刀入祁彻手,刀身猛地向纪梁落下——!
这一切发生地突然,衆人皆张大了嘴,面露惊恐之色,惟恐下一瞬就要血溅当场。
但在黑色长刀落到纪梁白皙脖颈的那瞬间,一柄银色短刀与之相交,发出令人心神一震的一声激鸣。
“叮——!”
黑色长刀从祁彻手中猛地脱出,摔落在地。
祁彻挑了挑眉,看向银刀来的方向——
“久仰了,祁坊主。”童心笑看着他,足尖一点,飞身跃上空中赌桌。
等衆人回过神来时,她已带着纪梁翩然回到了地面远处。
祁彻看着她皱了皱眉:“你是……?”
但下一刻眼光却直直越过了她,扫过门外,落回纪梁身上,缓缓道:“你们,串通好的?”
童心心里一奇:你们?
她转身侧首,见一银白衣衫的中年男子带着一队威风凛凛的人马,从赌坊门口鱼贯而入,到了她身後,站到纪梁身前。
细细打量此人,身姿挺拔,温文尔雅,却又无端让人觉得其人威严不可侵犯,从心里敬畏其几分。
童心暗自感叹,要说上位者是什麽样,大概就是这般模样。
就听泊阳惊喜道:“师父!”
不消说,他就是泊阳的师父,白墨了。
就见白墨微微侧首,蹙了蹙眉。
下一刻,他身後人马一动,将祁彻团团围起。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动作整齐划一。
“噔噔”的脚步声中,白墨看向祁彻,目光凛凛,沉声开口:“祁彻肆意虐杀平民,查封赌坊。”
然後他看到了童心。
令童心惊讶的是,白墨一改对旁人的严肃之态,十分谦和地对她低头行了一礼,笑道:“阁下也在?
君临台落石的事,真是多谢您和林延阁下。
她曾和林延一起转移落石。童心点头还礼,笑道:“客气了。”
白墨继续道:“林延阁下如今还在君临台转移新的落石,让我传话给您,不要担心他。”
童心点头,刚要谢他传达消息,却听身後祁彻突然嗤笑了一声。
她回头,见祁彻面无惧色,扫她一眼,又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如在自家後花园散步般,缓步走向白墨,戏谑道,“你还敢来?”
他突然一挥手,一个手下便压着个不断挣扎的红衣男子到了他身边。
童心一奇,不预估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他抓檀公子做什麽?
就见祁彻猛地抓起檀公子的头发,迫使他擡头看向白墨。
檀公子擡头的一瞬间,白墨眉头极其轻微的一跳,就连站在她身旁的泊阳,也在一瞬间瞳孔骤缩。
他们怎麽了?
童心不禁仔细去看檀公子,看着看着,突然心跳加速,明白过来——
太像了!
迟疑片刻,她向泊阳靠近一步,轻声问道:“这檀公子,可是姓……白?”
泊阳的脸色有些发白,并不答话。
但童心却知道,她说对了。
白檀,是白墨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