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点四周齐腰的稻草将竺文兄长身形掩盖好後,童心起身,擡头望向逐渐泛红的天际。
凭借极佳的目力,她看到天际极高的一点,浮着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自是白墨无疑,而另一人,却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被白墨稳稳扶着。
童心心里一奇:这是谁?
但还来不及细想,却见白墨倏地松了手。
“啊——!”
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声,随着女子的下降越来越大,最後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人肉撞地声。
童心心猛地一沉:白墨这是——?
她朝那女子陨身的空地飞奔,脚步才刚一动,却又生生顿住。
以那女子落地处为圆心的数丈空地上,竟长出了一地深红的血水,漫过她的脚,将脚面打湿。
那血水还在以可见的速度,继续向外扩张。
一股腥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曾在菜市场屠宰摊边住过的她都忍不住皱眉。
怎麽回事?
她擡头,足尖一点,向白墨所在高空飞去。
还未到达白墨身边,就听白墨带着笑意的声音幽幽传耳:“知道她为什麽会死吗?”
不待她回答,白墨又道:“因为你。”
只见他一挥手,上手竟又多了一个女子:“若不是你阻止我,我本不必开出这血池。”
边说,他边慢慢松开抓着女子的手。
童心头皮一炸,飞快向白墨掠去:“别扔!”
但却晚了。
那女子惊叫着从高空坠下,砸入地面,顷刻殒命。
血池中的血水,又极速上涨了几分,从中心处,生长出一条巨大的,扭曲的血带。
不远处,白墨气定神闲地笑道:“童心阁下,你不可能赢我。
谁让你,总顾及这些蝼蚁呢?”
手一翻,他手中蓦地多了根闪着金光的权杖,金光耀目,将他的脸都镀了一层金光,显得神圣不可逼视。
这权杖,显然并不是凡人能有之物。
……是他身後的人给他的?
但此时已顾不上多想,童心只见那血带边缘,猛地化出了一张张苍白诡异的女子身躯,猛地朝她袭来。
她心一沉:是方才殒命的女子。
闪身避开一只擦着头皮而过的手,童心对白墨轻喝道:“杀了她们,操纵她们,有意思吗?”
谁知,下一刻,那一张张人脸竟越过她,猛地冲向白墨——
它们苍白的嘴唇一开一合,此起彼伏哭着叫着,叫得一声比一声尖利:
“为什麽不要我们!”
“为什麽卖了我们!”
童心一愣,猛地明白过来:“她们是——”
白墨淡淡看了她一眼,抓起一个咬着他手腕不放的女子魂魄:“都是朱雀城里,被人抛弃卖掉的女子。”
边说,手猛地用力,那魂魄在他手中化为了千万片翻飞的碎片:“一群蝼蚁罢了。”
就见他手上的权杖金光一闪,围着他的魂魄齐齐一顿,尖叫着齐齐退开。
白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权杖,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可下一刻,这神色却在他脸上凝住了。
怎麽了?
童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群魂魄之间,竟飞出了一只成年女子魂魄,悠悠飘向他。
“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