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我一定种出来。”
温煦虽名为温煦,长相性格却如正午的太阳,热烈开朗,常年笑容明朗。
闻言,她哈哈一笑:“这粉色的芍药,我已经很喜欢了。”
边说,边端起茶盏喝了口茶,低声赞了一句,又从袖中一张纸条,信手递给明光:
“这是兄长今早传信给你的,当时你正睡着,我就没叫你。”
她口中的兄长,是帝泽。
一看到这纸条,明光原本和煦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
童心坐在明光临侧的石凳上,心中了然:明光已隐退多年,若是普通小事,帝泽根本不会打扰。
这纸条上的,定然是无比重要,乃至十万火急的事。
她不禁好奇起来:这纸条上的,是何事?
就见明光飞快伸手,展开纸条一看,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温煦见他这般,脸上原本明朗的笑容也暗淡下来,放下茶盏担忧道:“怎麽了?”
但明光却没和她说太多,只留下一句“子恕一族出事了”,便急匆匆地走了。
他到了天京一处陡峭丶且极为荒凉的山崖上。
童心跟在他身後,一眼认出,这是日月山,日升月落之所。
多年後,这里成了太阳神的府邸。但在此之前,这里却是明光管辖处之一。
明光出于对子恕的承诺,将无依无靠,除了他谁都不待见的子恕一族,安置在其间。
而如今,此处却是一地尸骸,鲜血汇成河流,染红整个山头。
就见明光望着满地尸骸,颓然跪坐到地上,呆住不动了。
童心的心也有些沉:恐怕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子恕族人了。
是何人对子恕族人下此杀手?
他为何要这麽做?
更令她担心的,是明光。
他还跪坐在一片尸骸之间,一动没动,头低着,埋在一片阴影间,看不见表情。
但血红的夕阳照在他周身,让童心觉得,他的表情定然是悲伤失落的,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座被人放逐抛弃丶没了魂魄的石雕。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然知道明光对她诸多恶事,她本不该同情他,但此时看到他这般,还是心有戚戚。
也不知道,明光接下来会怎麽做。
……
当天夜里,明光失魂落魄地回了府。
童心静悄悄地跟在他身後。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随境转,再次看到府门前娇美柔和的粉色芍药之时,她只觉得这花在月光下显得悲凄。
明光在门前驻足,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推门入内,而是隐去身形,到了屋顶。
童心心里一奇,旋即反应过来:明光是在怀疑,这府中有眼线。
他要探查。
她轻巧跳上屋顶,和明光一起潜伏探查。
但过了很久,她都没察觉这沉水府有什麽异样。
正要放下警惕时,却听温煦的声音从寝殿隐隐传出,随着微凉的夜风,传入耳朵:
“……兄长不必担心。子恕一族的事,我会诱导明光不怀疑到你头上。
不要紧,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兄长想做什麽,只管去做。”
童心一愣,不禁微微睁大了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杀子恕一族的,竟是帝泽!
明光最爱和最信任的人,他的妻子温煦,居然就是帝泽安插在明光身边,控制他丶混淆视听的暗线!
童心觉得头突然有些晕,伸手扶了扶额,又微微侧首,去看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