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英眼里爬上血丝,牙好像都要咬碎了:
“他把生意亏空归咎到我妹妹身上,四处拈花惹草,为的就是气我妹妹!
我妹妹生性单纯善良,哪里遇到过这种人,受过这种委屈?
她终日郁郁,最後,竟然,竟然……”
祁英说不下去了,额头都是青筋,面容又森然又可悲。
但他不说童心也知道,第一花神,身陨了。
她默默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
……怪不得祁英这麽厌恶具孑,第一花神看上这麽一个人,也真是运气不好。
而具孑能做出这些骇人听闻的事,她也丝毫不奇怪。
具孑此人,虽表面自恋自大,但内心,却极其自卑。
这样自卑的人,自然是不可能长期和他地位对等的花神和睦相处的,更何况,花神还劝说他生意上的事宜,还看中了具孑不是那块料。
具孑心中,定然愤恨羞愧,潜意识认为花神不但不在自己之下,还在自己之上。
他过得必然日日焚心,所以拼命找寻其他崇拜他的女子,填补自尊。
童心忍不住皱眉,为花神感到难过,但想着想着,她心中又突然冒出一个奇怪想法:
想当年,要是没有神诞国之事,嫁给具孑之人,会不会是她?
但她马上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
虽然当年她也向往过具孑的洒脱,但她心中,其实一直都觉得具孑哪里有些奇怪。
当时说不出来,但现在来看,是乖张暴戾,自恋自私。
反观第一花神的遭遇,她突然有些庆幸:
所幸当年没和具孑有什麽,万一真有的什麽,她的遭遇可未必会比花神好到哪里去。
正是感慨之际,忽听一个女声难以置信道:“不是吧?
具孑看起来,对第一花神很是宠爱照顾。
我经常看见他和花神一起出行,为她鞍前马後的。”
童心擡眼一眼,说话者是廉姬。
她和其他一衆神官刚刚赶到,他们正津津有味地听别人家的八卦,听得连臭味也不怕了,个个精神抖擞。
祁英一听,眉头大皱,怒道:“那都是他装的!
具孑这人惯会做表面功夫,为的就是维持道貌岸然的形象!”
童心听得不禁点了点头:不错。
具孑此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得不到他人崇敬夸赞,维系不了自己的自恋。
所以他当然要维持表面的夫妻和睦,让人艳羡。
但却听廉姬又质疑道:“那……会不会是花神有什麽地方,冒犯了具孑,让他不满意了?
不然,夫妻一场,也实在没必要故意气对方啊……”
但她说着说着,仿佛自觉不对,皱眉慢慢摇头道:“……不对。
第一花神素来温和善良,我是知道的。
这样的人,不可能对具孑不好。”
“我妹妹当然没有不好。”
就听祁英冷笑一声,面目森然:“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她太好太包容,才会被伤!”
这话也不假。
具孑多次沾花惹草,要是第一花神在第一次就狠心离去,的确可能不会身陨。
只可惜,她太包容。
童心苦笑了下,心里感慨:这花神,和当年的自己一样。
但她和花神不一样的是,花神到身陨,都没有学着去自爱。
相比起来,她无疑是幸运的。
正是这麽想着,体内突然涌入各个不同的法力,或如海浪汹涌的,或如鸟鸣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