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衣服时,齐影岩呼吸一滞,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当场。
不说后背上密密麻麻的血窟窿,单单是那些布满全身的鞭痕烫伤,就足以已经让他遍体生寒。
“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恨相处这么些天,自己竟然毫无觉。
乐玄目光闪烁,沉吟后:“没想到金安如此狠毒。”
拎着药箱进来的贺兰汀也愣住了,这全身都是虐待的痕迹,得多大的仇啊。
“竹签扎得很深,拔出来特别费事,估计人受不住。”
齐影岩气昏了头:“要不打麻药试试?”
贺兰汀微怔,凑过去小声道:“麻药我确实有研究,只是这里设备不成熟,怕有后遗症。”
齐影岩眼神如刀:“那你说怎么办?!”
他鲜少动怒,贺兰汀见他眸底愠色渐浓,开口道:“其实你可以找个内力很强的人把竹签一次性逼出来,比一根根拔快多了。”
说完使了个眼色,暗指倚在门口的乐玄。
齐影岩想起上次被贺兰霆重伤后,乐玄确实用内力替他治愈过伤口,但他记得特别伤身体。
抬头,窗外的圆月映入眼帘。
他犹豫了。
“我来拔吧。”
望着趴在床上已经疼晕过去的小崇,齐影岩下了很大决心,抓住其中一根竹签。
“哪有这么拔的!得消毒后用镊子取出。”
贺兰汀忙抓住他的手,状作不经意地扫了眼乐玄。
继续道:“只是很难取干净,他身体里也许还有竹签的残端,极大可能会感染和伤口恶化,而且伤及脊椎,多多少少会对日后行动有影响……”
乐玄总算看出来贺兰汀的意图。
“阿汀,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用内力把竹签逼出,再治疗他脊椎上的伤口,二殿下明天就能下床,不出日便可彻底痊愈,不会有任何影响,最主要人少受很多罪。”
乐玄笑了:“那是自然,毕竟受罪的人换成我了。”
“你受罪只是暂时的,他可能会终身患疾。”
“真是笑话,他们月渊国还能没医师了吗?轮得到我来救。”
“时间很重要,若是及时愈合伤口,他就不会有后遗症,也不会影响日后习武。”
齐影岩打断二人的争执:“我父王肯定有办法治好小崇的,贺兰大夫,麻烦你先把竹签取出来吧。”
贺兰汀被他这句“贺兰大夫”喊得心灰意冷,老老实实给齐影崇服下止疼药,开始给伤口消毒。
他面无表情道:“按住他。”
“你下手轻些。”齐影岩到底心疼了。
贺兰汀没好气:“齐公子,你求错人了吧!”
他轻些有什么用,竹签又不会自己飞出来。
“……啊!!”
他没使力,齐影崇就疼醒了。
把这种带刺的竹蔑活生生从肉里拔出来,本来就是折磨人的事。
他故意放慢度,一点点拔,他就不信齐影岩能忍得住!
“哥哥……疼!”
才拔出一根,齐影崇就拼命挣扎起来,身体都快扭曲了。
“你……你就不能利索点吗?”
齐影岩眉头紧皱,把齐影崇抱起来揽到怀里,轻轻抚摸后脑勺,嗓音十分温柔。
“小崇最勇敢了,一会儿就好,哥哥在呢。”
齐影崇满脸都是汗水,额头紧贴他的胸口,身体剧烈颤抖着,嘴里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哥哥……好疼……”
他苍白着脸仰起头,后背的疼痛已经让他无法直起腰,只得伸手圈住齐影岩的脖子,眼泪扑簌落下。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再送我天因山了……我害怕那里。”
带着哭腔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听得齐影岩心脏像被荆条拷打一样疼。
他一定要让伤害过小崇的人都付出代价。
“……好,哥哥答应你。”
齐影崇紧紧抱着他,把下巴倚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