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昼雪不经意擡头看一眼,不看还行,一看不得了。
曾经杀气重重的天衡上仙苦闷地捏着自己的脸,一脸幽怨,镜中的目光还跟他对上了。宁白愣愣盯着谢昼雪,说:“谢昼雪,你长得还是那麽勾人。”
谢昼雪:“…………”
他不自在别开脸,不去瞧宁白的腰,说:“下来,规矩点!”
宁白唉了声,他倏然发现自己居然塌了腰,这动作没规没矩极了!
谢昼雪可是端方雅正,表面谦谦君子!
他爬下来,踢了凳子,也不自在,“吃的呢?我饿了。”
“就知道吃,不怕胖死你。”
“我饿了。”
“我不会做饭,等宁澹回来。”
“我饿了。”
“想吃什麽?”谢昼雪想了想,语气平静说:“嗯,吃红枣桂圆还是大米饭?”
宁白重复,“我说,我饿了。”
此时窗外绿枝随风曳动,宁白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令人看不清其中的表情。模糊的,暗哑的,不为人知的,某些东西。
谢昼雪眉头拧起,露出微微的不适。
如野兽般觊觎的目光,从他身上舔舐而过,充满刺挠。
谢昼雪心中压了下,大拇指攥紧,他转身,剜了眼宁白,却忍不住开口:“宁阿白,你当真,没有教养。”
宁白直白万分:“你也知道你长得合我眼缘?”
“……”谢昼雪恨不得捏死他,可他转念一想,对方现在没灵力,能如何蹦跶,他反将一军,“你喜欢谁,我管不着。”
宁白嘁了声,“我也没说我垂涎你美色啊,真是无聊。”
过了一刻钟,宁白跟谢昼雪一张桌上吃饭,宁白思绪翻飞,满脑子都是谢昼雪端碗的手。
谢昼雪的手长得很修长,皮肤皙白,他想了想,把自己碗中没吃过的排骨夹给谢昼雪,说:“多吃点,不要只吃饭,不吃菜,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谢昼雪刚其实很生气,他手捏筷子,斯斯文文,“怎麽变得这麽轻浮了?”
“你想多了,我想逗你玩,”宁白笑了笑,“柴火烧的饭还挺香,师兄这麽会做饭啊?”
谢昼雪夹了块鸡蛋,无奈,“逗我玩,很开心?”
“对你轻浮,你破功,我当然开心,”宁白笑,“你不知道,风陵台最好的人就是你了,要不是我爷爷老是吹你的牛逼,我都懒得搭理你呢。”
“哎,我爷爷老是让我修道,修成了也没有好处,老人家身体好吗?”
谢昼雪神色淡淡:“挺好的,是你爷爷让我去接你,但你的身份不是谢白,而是宁暄和的儿子宁白。”
宁白稍稍愣了下,眼睛瞪圆,唔了声:“不是,我叔叔宁暄和居然死了吗?”
“我家怎麽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剩宁静和不去死啊?”
宁白学着宁静和说话:“何人让你们再次吵闹,违反者,罪加一等!”
谢昼雪瞧他这样,他知道宁暄和跟他关系不好。
爷爷呢也不是亲爷爷,是爷爷的弟弟,他应该叫叔爷爷。
“真有美娇娘?”谢昼雪吃了一口米饭,放下碗,眼神定定盯着宁白。
再次重复:“真有美娇娘了?”
“鳏夫,”谢昼雪微微笑,“很难想象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
宁白:“…………”
“你好烦呀……美娇娘,什麽美娇娘?”宁白冷哼,饭都不愿吃了,“你夸过几个人长得美了?”
“你怎麽这样?”
“垃圾。”
谢昼雪:“嗯。”
他心头,突然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