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愁眠跟宁白走到秦淮山水穷处。
女人姿态婉约,十分认真,毫无客套:“真的,栖芜,真的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没人比他跟彬彬有礼,温和有礼貌,也没人,比他温柔了。”
宁白:“…………”
他眉心抽了下,忍不住想起过去跟幻境中的某些画面。
难道,谢昼雪完全没有羞耻心吗?
每每亲吻,罪如吻杀。
每每亲密,形如弄碎破掉的碎娃娃。
可他,不是什麽玩具?
什麽魔主?
什麽嘛,还是冲他身上别的东西来,不是冲他的人来,当真错看。
宁白:“……您说得对。”
谢愁眠露出狐疑的目光,沉头叹息:“小神官大人,我听闻你大闹沧溟宗,但如若此事牵扯到我家栖芜身上,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宁白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心疼谢昼雪的,不过没人敢这麽威胁他。
“有这个贼胆质问我,”宁白哂笑:“比如弄翻玄宗,你也要对萧华容虚与委蛇,就不要表面出这种自己很疼谢昼雪的模样了?”
“看了烦躁。”
谢愁眠睁大眼睛,“……你——”
“你再不带路,我可要去找谢礼了。”
谢愁眠冷哼,鼻孔出气,“当真狂妄。”
“凭我,能护着谢昼雪,”宁白大言不惭:“我狂妄,是因为我有本事,本性如此,又当如何?”
“你难道不知道我对谢昼雪最好了吗?”
谢愁眠狠狠跺脚:“书院的宁院长,当真不收你,是明智!”
“他都要魂归西天,为何明智?”宁白擡起下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难道谢神女忍心让谢栖芜娶一个被萧华容安排好的毒妇?指不定,这个毒妇被萧华容收买了,到时候毒妇弄出个孩子,以死相逼,这不是把谢昼雪往绝路上逼吗?”
谢愁眠晴天霹雳,才反应过来:“什麽毒妇?谁说栖芜娶亲?这是谁安排的,什麽毒妇?”
“哦,我刚去谢凛叠那里晃悠了一下,是他说的。”
谢愁眠脸色明显阴了,她绝对无法容忍萧华容插手谢昼雪,肯定是哥哥谢崇纵容的!
因为母亲谢天璇的缘故,所以栖芜不得不被拿捏吗?
谢愁眠并不是会当场发作的人。
她解释道:“萧华容背靠沧溟宗,我父亲对她十分疼爱,她故去的母亲曾经救了我父亲一命,此恩情,不得不报。小神官大人,终究,谢崇是我的哥哥,谢礼是我的父亲。他是宗族长老,我作为女儿,无法违抗,仅凭我只身一人之力,能够保全姐姐的孩子,已经是万幸。”
宁白想了想,“神女大人……”
他颔首,“我本欲调查我父亲大人的死亡真相,但天诛之劫我因为金丹尽碎,已然是管不了了,我父亲……到底,是怎麽死的?”
谢愁眠闭眼,“如若宁容景在,想必小神官大人也不会这麽咄咄逼人,宁静和也不会对你虎视眈眈。”
“……”谢愁眠叹气:“那一天,玄宗谢凛叠,受宁静和之邀,给宁容景弹琴,当晚,宁容景暴毙,上官和被赶出风陵台,在场的人有原镜光,她也是提拔栖芜的恩人,对谢昼雪有知遇之恩。”
“你也知道,原镜光是谢昼雪的姨母,”谢愁眠道:“原镜光跟谢天璇同父异母……当年谢天璇走失,被玄宗收养。”
“可神木宗少宗主宁德善不是入赘沧溟宗吗?”宁白皱眉,“旁系少主,我知道,如今神木宗原家依靠灵药药材在修仙界威名赫赫,与沧溟宗一个是灵器霸主,一个是灵药至宗。更不用说,原镜光还是神官夫人,您这麽说,我倒是……我倒是无话可说了,原镜光温良敦厚,谢寰虽然有些心软,可……”
“……”谢愁眠道:“你应当记得你母亲的朋友,天越宗钟越离?”
“是啊,他是我父亲的朋友,怎麽了?”宁白声音淡去许多:“他逼迫谢寰还原当年宁容景死亡的真相,但原镜光,没有答应。”
宁白眼神晃了下,眼前是一片铺天盖地的昏暗。
事实,比想象得更加讨厌丑恶。
宁白想了下,说:“先带我去见谢昼雪,我跟他商量一下。”
两个人说话时,谢喜月闲得无聊,他出来透气。无意之中,谢喜月看到他的炉鼎萧流朱跟沧溟宗的宁见微窃窃私语,他自嘲一声:男人,就是会算计。
他想,他得把萧流朱绑架自己的这件事给彻底捅出来。
作恶之人,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