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态度软化,面对和傅斯聿的肢体接触,也没最初的抗拒排斥。
旁人眼里两人关系似乎并无异样,一个谦和温柔的兄长,一个不爱搭理人的弟弟。
太久不见,兄弟之间也难免迅速亲热。
联系到靠谱的家长,徐桉铭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但是谢子钧不信任。
云筝内向,性子软,两人相处虽说没什么可疑的点,但总感觉像猫逗老鼠。当然云筝不是老鼠,应该是毛茸茸很柔软的小仓鼠。
二十岁出头的男生不会说软话,不委婉、不藏锋,谢子钧、宋星星、蒋丰三人并排站,连起来像一堵厚厚的墙,冷脸隐隐“威慑”加“商量”。
谢子钧,“斯聿哥,我们听说你挺忙的,为了不麻烦你,大部分时间我们可以轮流过来照应小筝。”
宋星星,“况且斯聿哥和小筝也不是亲兄弟,和我们也差不了多少。”
蒋丰,“轮流照顾就挺好的,而且小筝这病起码得一两个月修养,斯聿哥你在燕京来回飞也不是办法。”
傅斯聿站在他们对面,身形高大,比他们还高几公分,俊美容貌丝毫不怵,漆黑的眸子乌沉沉的,反倒笑了声,他终于肯分出目光,正视他以为的‘闲杂人等’。
“轮流照顾。小筝?”他没在复述对方的话,像是挑了几个觉得有意思的词玩味思考。
男人其实没比他们大几岁,但是他举手投足的气场和并非刻意的压迫强势,冰得周围空气都低了两度。
同样的性别,谢子钧很难承认自己有被对方释放的压力吓到。
两边对峙,双方剑拔弩张,三人单从气场这一点便输了。
四个人当着云筝的面“争”照顾自己的机会,他有些晕乎,其实所有人他都不想麻烦,一边是上大学后单方面没联系的竹马,一边是学业十分紧张的室友。
章城大学虽不是一流,但在去年好歹也挤入前三十,学业压力很重,尤其是物理专业,尤其是大二阶段,下学期面临专业细化的选择,几乎都是专业课。
学业很重,物院的要求又格外高,室友很热心,云筝实在担心麻烦室友三人。
他最怕、最讨厌麻烦人。
不想傅斯聿照顾有其他理由,即便他现在看不见,也知道傅斯聿相貌俊逸,气质矜贵,从内而外散发着权贵公子哥的自信和不疾不徐。
但是,傅斯聿性格里藏着别人不知道的,神经质。。。。。。
云筝想到这,身体不自觉发抖,耳尖颤了颤,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垂脑袋。
蓝白条病号服尺码大,在他低头的时候,正好漏出纤细的后颈,根根骨节凸出,几乎透明的皮肤将骨头印得格外清晰。
他畏缩的样子放谢子钧看来是害怕,落傅斯聿眼里看来,是犹豫。
犹豫,不乖的小孩。
傅斯聿眸子暗下,像两潭十米深的幽井,寒冷戚切。
目光又落在小孩白透的后脊上,他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地想,筝筝的骨头是透明的还是白的。
太白了。。。。。。
傅斯聿忍不住吞咽喉咙,视线假伪正常移开,他伸手,把病号服宽大的领口往上抻了抻,没挨到皮肤,隔着柔软的衣料,骨节有力的指节在后颈皮肤上重重按了按。
动作小,却蕴藏着彼此熟悉又不容拒绝的掌控欲。
对方透过动作似乎在隐隐告诉他,“云筝,你敢答应轮流照顾试试看。”
云筝两眼一抹黑,开始悄悄拢衣领。
他最怕傅斯聿喊他全名,语调拉长,恶鬼吐冰渣似的,明明自己又没做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事。
两人相处旁若无人,兄友弟恭。
辅导员徐桉铭甚是欣慰,看来让傅斯聿照顾人,是能放心的,随即他出声缓和气氛。
“他们三个年纪小,不懂事,但都是为了小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