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思琅跟在谢璟身后回了前院。
见着谢璟,她便又想起午后母亲说的那些话;更想起方才脑中那半折戏文。
她心中挂着事,不似晨起时那般兴奋。
“夫人可是有些乏累?”谢璟温声问道。
谈思琅轻抿下唇,摇头:“歇过晌了。”
他问这个作甚?韫玉堂的侍女没有告诉他吗?
谢璟道:“午膳时,夫人的安排,我很喜欢。”
他猜,她尚因他在午膳时说错的话而不愿理会他。
谈思琅愈发一头雾水,只得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当时不就已说过她猜对了?
她也有用余光留意到,他在那之后确实用了不少荔枝肉,并不是在与她客套。
这一路,谈思琅的话比往日里少,便显得谢璟的话多了。
他猜不出谈思琅心绪低落的缘由,只得讲起一些他也不知算不算有趣的趣事。
还极为刻意地以午后与谈尚书以及谈怀绩的闲谈为引子。
他说这些“趣事”的时候,仍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其实谈思琅不觉得他说的东西有意思。
那些老掉牙的趣事,比不得她半月前淘来的话本杂记上写的内容半分。
但是见着谢璟这副模样,她却是没由来地勾了勾嘴角。
也不知谢大人怎么会忽然说起这些。
莫不是午后,大哥对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她抬眸看向话比往常多了不少的谢璟,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府上的茶水可还用得惯?”
谢璟轻轻点头。
谈思琅亦点头。
二人点头的节奏竟不差分毫地对上了。
谈思琅轻笑出声。
什么呀。
恰有一只彩蝶从二人身前飞过,它携着谈思琅的笑声,钻入花丛之中。
谈思琅赧然地侧过脸去,方才的忐忑不安也被那彩蝶暂时带去了别处。
谢璟不明就里,却也从眉间溢出一线笑意。
谈思琅小步跳到谢璟身前半步的地方,加快了脚步:“走罢走罢,不然父亲要差人来韫玉堂催了。”
明日愁来明日愁罢!
谢璟跟上前去,问道:“夫人明日可想去城西走走?玉渊潭四周树木葱茏、浓荫匝地,即使是午后,亦是清凉幽静。”
他听同僚说起过,玉渊潭风景甚美,又不用受骄阳之扰。
“好呀,”谈思琅踩在花影之上,“我也许久未去过玉渊潭了。”
先是忙着备嫁,婚后又接连两日都闷在谢府,她确实是想出去逛逛了。
晚膳时分,谈尚书做主开了一坛埋了许多年的女儿红。
谢璟陪他喝了几盏。
因他厌恶失控之感,是以极少饮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