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乔菲菲吓了一跳。
林晚晚没说话,她冲到自己床位前,胡乱地拉开背包,把充电器、身份证、钱包一股脑地往里塞。
她的手抖得厉害,背包拉链试了好几次才对上。
“你干嘛去啊?”宋伊也察觉到不对劲,皱眉问道。
“我……”林晚晚喉咙干,随便找了个理由,“家里有点急事,我要立刻回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严重吗?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
林晚晚背上包,声音急促,“我妈……可能有点事,我得回去看看。”
她不敢说实话,也无法解释。
那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恐惧与焦灼,让她只想立刻逃离这里。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冲出宿舍楼,一路狂奔到校门口。
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是周末,她连假都不用请。
站在路边,她用颤抖的手叫了辆车,同时点开购票软件。
手指飞快地滑动,找到了最近一班去往老家h市的高铁票。
二十分钟后车。
“师傅,去高铁站!麻烦您开快点!”
坐上车,林晚晚报出地址,整个人都瘫软在后座上。
车窗外的街景飞倒退,她的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沉甸甸地往下坠。
h市,她的家。
高铁呼啸着抵达h市。
林晚晚背着那个洗得白的旧背包,从出租车里钻出来,站在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
门童穿着笔挺的制服,殷勤地为每一辆停下的豪车拉开车门,彬彬有礼的微笑完美得像戴着面具。
这里是帝豪国际酒店。
h市最顶级的销金窟,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踏足的地方。
空气里都飘着金钱的味道。
林晚晚抬头看了一眼酒店烫金的大字,心里那点仅存的、关于“万一”的侥幸,彻底熄灭了。
一个所谓的器官捐赠者家属,会约在这种地方见面?
这他妈摆明了就是个鸿门宴。
她深吸了一口城市夜晚污浊的空气,强行压下心底翻江倒海的不安,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脚下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头顶是璀璨得晃眼的水晶吊灯,周围经过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衣着光鲜,谈吐优雅。
而她,像一个误入上流舞会的灰姑娘,只不过,没有王子,只有等着撕碎她的豺狼。
林晚晚目不斜视,径直走向电梯间,冰凉的指尖用力地按下了“”楼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浮华隔绝。
在急上升的狭小空间里,她能听见的,只有自己那一声比一声更重的心跳。